上了樓,進入包房。
屋內由屏風分為兩個隔間。進門的這間中間一張圓木桌,六把圓凳相配,桌上放有一些瓜果。屋內四角落里置有高架子,上放有綠植。桌前有一扇窗戶正對河面。
里面那間放有床榻和梳洗物品,想來是為了供酒醉或身體不適之人休息。
謝櫻站在窗前望向河面。
河邊搭了一個很大的臺子,上面供奉有各種瓜果,還置有幾套桌凳。
這些瓜果是為了便于男子和女子夜晚對著星空向織女祈禱自己的姻緣美滿。
那幾套桌凳則是為了賽巧比賽準備的。
女子比賽穿針,她們結彩線,并用其穿七孔針,誰穿得越快,就意味著誰乞到的巧越多,穿得慢的被稱為“輸巧”,“輸巧”的人要將事先準備好的禮物送給得巧者。
同時這個臺子晚上也可做觀星所用。
現在天將要微黑,陸陸續續有不少年輕男女走了上去。
時下對男女大防并沒有那般苛刻,更和況身處北疆這民風較開放之地,年輕男女倆人要想說話,身旁跟著丫鬟小廝就可。
臺上少男與少女們各占一方,歡聲笑語,好不熱鬧。
“阿櫻可要下去看看?我再叫個丫鬟跟著你。”二伯母郭氏看到阿櫻望著河面臺子上說笑的少男少女,神情恍惚,以為她覺得此刻一個人有些孤單,想要熱鬧。
若是以前,她必要下去,和那些少年男女鬧做一團,只是今日……
或許不僅僅是因為昨夜之事,她今日心里總是不安,隱隱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不必了,天氣太熱,阿櫻不想下去。”謝櫻話音剛落,屋外就傳來二伯的聲音。
“蘇兄客氣了,鈞兒自幼習武,學的就是救危扶難!”
“謝將軍虎父無犬子,實在是讓蘇某羨慕啊!”
“哪里哪里!我看蘇兄的兒子們也不遑多讓!”
屋門打開,二伯領著一個一身青色素袍的儒雅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還坐在凳子上的謝櫻立刻起身,低頭行李。
“這是內子和我三弟的女兒,家里排行為二。”二伯替那位蘇老爺引見道。
又沖謝櫻說“這是你姨母婆家的大哥,你就叫聲姨父吧。”
“姨父。”謝櫻低頭行禮。
內心有些奇怪,這蘇家是做生意的,可為何這位大爺卻是一副書生打扮?
“不必多禮,你倒是比你母親當年還要出眾。”蘇老爺蘇望看著亭亭玉立的謝櫻十分感慨。
當年蘇夏兩家聯姻,他自是見過夏家兩姐妹的。
夏家人皆是一副好模樣,他的二弟妹長相秀美,性格溫婉,舉手投足之間盡顯,所生的兩兒一女也是蘇家孫輩中模樣拔尖的,除蘇朗之外。
夏家最小的姑娘夏嬌更是美名遠播,且一支采蓮舞,舞出江南女子柔情似水間又不失的俏媚風情,令無數男兒為之傾倒。
據說當時還被揚州府知府看中打算送入宮中選秀,結果出城遇山匪,得靖國公三子所救,成就一段英雄美人的佳話。
他當時還為之高興,如此女郎得嫁心中所屬,是為人生幸事。
誰知道去了北疆不到一年便香消玉殞,令人扼惋。
罷了,人生事事難料,如今再見其女,恍如隔世,不過這女兒竟比當年的夏嬌的模樣還要出色,不知是福是禍。
“初次見面,姨父備了份小禮物,希望侄女不要嫌棄。”說著讓身后隨侍走了上來,隨侍從手袖里拿出一個檀木雕刻櫻花花紋的四方盒子。
謝櫻也不矯情,示意阿珍接過盒子,自己又從她手中拿過盒子打開一看。
里面是一塊上好的圓形羊脂白玉,手掌可握,一面刻著盛開的一簇櫻花,那簇櫻花之中有一個“櫻”字。另一面打磨光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