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烈火卷簾,覆住繁密的樹枝,灼燒著那掛在枝椏上的黑色葉子。不過剛剛升溫,狂風大作,竟是落下雨來,唰唰撲在烈火上,眨眼便已澆滅個干干凈凈。
宋觀愣住,伸手接住雨水,仰頭,烏云已經散去,日光垂下。
“……見鬼了?”他張嘴半晌,垂下頭望著眼前巨樹,皺眉沉默片刻,又抬手掐訣,“火球訣!”
一團熾熱的火球飛出,撞向巨樹,結果還沒碰到,烈風席卷,竟是將火球吹散,化為烏有。
“這到底是……”宋觀沉下眸光,望著眼前死寂的樹,內心翻涌
“兩日前剛進入臧聆居,落在鴉潮里,雖狼狽,但也能殺死些天節,如今多了這樹,居然變得如此詭異……”
“呼!”暗吐口氣,宋觀再次走到巨樹面前,手掌一展,金衣訣發動,裹上庚金之氣,撲哧一聲扎進了樹干,滲出些綠色的液體來。接著便聽到痛哼聲響起,那躲在樹里的女人再次浮現,淚眼婆娑
“好疼,好疼啊!”
宋觀后退半步,望著眼前痛苦的女人,抿唇“你知道如何離開這里嗎?”
“不知道。”女人維諾著,捂住手臂上流血的傷口,顯得異常楚楚可憐。宋觀眉頭一跳,偏頭不看她,接著問
“剛剛那場雨與風呢?”
“那是……那是我給天節的祝福。”
“祝福……”宋觀念叨著,眼簾一垂,面色沉進陰影里,“能取消嗎?”
“不能,他們落在我的身上,就能得到祝福。”女人嚅喏著,抬眸小心看了宋觀一眼,身子又一點一點的沉進樹干里。只是剛進去一半,一桿金色光槍就穿透了她的喉嚨。
“啊……啊……”女人目光失去焦距,淚水從眼角涌出,滑落,喉嚨滾動著,卻怎么也發不出聲音。宋觀知道她想說什么,因為她的嘴型已經告訴了自己
“為……為什么?”
“抱歉,還有人在等我。”宋觀眸光顫抖間,緩緩收回了從指尖延伸出去的金色長尖,這是他最新學會的一門中圍法訣——銳槍。
“呼——”深吐一口氣,宋觀望向樹干,那女人已經失去了生機,卻突然化為一道流光飛入了他手心里的玄枵牌。
秋黃色的光芒噴涌間,十字玄枵牌空余的南角上緩緩浮現出了一個字——女。
宋觀捏緊變化的玄枵牌,抬眸看向那樹椏上密密麻麻的天節烏鴉,再一次發動了火瀑訣。這一次,烈火順利撲在了樹枝上,引燃了這株不過新生一天的巨樹。
晝伏夜出的天節仿佛死了一樣,一動不動地粘在樹枝上,漸漸被埋葬在烈火中。火勢愈來愈大,愈來愈高,仿佛要燃到天上一樣,直把天都印的通紅。
那數之不盡的天節一只接一只在火中化為了飛灰,早已遠離巨樹的宋觀坐在地洞邊上,眼底映著這紅光。
不知何時,那烈火中飛出一道黑光,鉆入了宋觀手里的玄枵牌,西角上浮出“虛”之一字。
“天節晝里殺機,那胎紋夜間殺機,頂過了,就出現了婺女祝福。”宋觀屈起一條腿,靜靜看著手里的玄枵牌,回想這兩天多的經歷,“沒有婺女時天節散亂,白天走不遠,殺不盡,有婺女聚集天節,卻又受到祝福,殺不死……環環相扣。但婺女為何這么簡單就能殺死呢?臧否道人絕非會顯出這種漏洞之人。”
沉吟良久,婺女當初贈與他的那滴吉水又再次涌上他的腦海,致使他瞳孔驟縮
“難道,那吉水的祝福真是祝福,會驅散我身上的夢里胎紋?”
目光顫抖,若這玄枵之地破解之法如牌上所示三處空白,南角女,亦稱婺女;西角虛,亦稱天節,那最后的鑰匙便在夢中才會出現的胎紋上了?如果當初說出的是自己的真名……
“永困于此……”宋觀抬眸看著天空無數睜開的幽藍色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