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兒,云兒,你和母親一起。”
小云駭然,下意識狠狠推開了婦人沉重的身體,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斷的后退。
她好看的臉皺起來,“為什么?怎么會這樣?”
婦人慢慢爬向小云,她的頭搖搖欲墜,發絲落下來,遮住大半張臉。那雙眼睛卻滿是溫柔慈愛,還有緩緩淌著的淚水。
她一邊爬一邊艱難的囁嚅著,“云兒,我的孩子,到母親這里,跟我一起走。”
小云看了掌心愈合的傷口和遠處的小刀,她劇烈搖頭,滿臉淚水,不是這樣的,她什么都沒有做,怎么會這樣!
她掙扎的站起來,轉身要跑,卻撞上了一個人,“云兒,好云兒,你不要走。”
是父親!
小云回頭,之前趴在地上的男人已經不見了。
男人的手死死抓住小云的雙肩,像鷹爪一樣鉗住她,幾乎摳進肉里,小云痛的直抽。
身后的婦人已經爬過來,她扒著小云的腿爬起來,從身后摟住她。雙手環抱,小云被鉗制住,動彈不得。
婦人湊到小云耳邊,喃喃地,“云兒,我的好云兒。你不要受苦了,跟母親走,母親疼你。”
小云胸口被緊緊鎖住,呼吸只出不進,慢慢地慢慢地,她感覺眼皮很重,重的抬不起來了。
迷迷糊糊中,父親和母親摟著她的身子,溫暖舒服極了。
李青白沒有回房休息,他聽說赤瞳在前庭,就過去陪著,希望能在第一時間見到曲宋。
他們是一同到酒旗學院的,曲宋家境不好,天賦不高,但修行起來十分勤苦。
李青白確實個天資不俗的,別人修煉十天半個月的技能,他常常看幾遍就會。但他也因此變得十分懶散。
美玉是雕琢出來的,再是天賦佳,也經不起荒廢游嬉。所以他才在中級段徘徊,名次不好不壞的掛著。
曲宋那樣刻苦的修煉學習,治療師雖然還是醫使,元素修煉卻從入學時排名末尾一步步晉升到前二十。這份意志深深的打動了李青白,也讓他們成為了好兄弟。
李青白很清楚,曲宋沉默寡言,所有精力都用在修行上。他的壓力其實非常大,取得現在的成績已是千難萬難,他不允許自己有絲毫懈怠。
曲宋有一次醉酒,他說自己有一種走在懸崖邊的恐懼。雖然沒有掉下懸崖,但是腳下都是尖刀利刃,每一步都好痛,他只能咬著牙一步步淌著血走。
李青白對他這個好兄弟,又是欽佩又是憐惜。
此刻又全部都是擔心。他不相信曲宋會自己跑掉,男蒐這么重要的活動,旁人擠破腦袋的競爭排名不就是為了參加南蒐的資格么。
而且曲宋還打死了若烏,那是他送給曲宋的使鳥。曲宋有多愛護若烏他最是清楚,無論如何他都不會傷害若烏。
李青白心里煩躁焦慮,他有一句沒一句的說給赤瞳聽。
赤瞳安靜的聽著,沒有任何反應。
他們就在前庭的出口坐著,夜風冷冷地略過,李青白偶爾一個激靈,他有些受不住。侍役送來的茶水很快就涼了,他也沒有再要。
這時,身后傳來輕微的衣料摩擦,有人走過來了。
“這位客人,夜深了,您要出門?”柜臺后,封尚侍役的聲音傳來。
一道清亮婉轉的女生“是啊,睡不著,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