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伯立在原地,臉色陰晴不定,顯然正在思考其中的利弊。
其余的山迪亞戰士也湊在一起議論紛紛,但卻沒有一個人上去打擾他。
甘·福爾說完之后便不再多言,盤腿抱臂坐在地上,靜等著韋伯的答案。
兩人之間就這么一個等待,一個思考,沉默了許久。
久到一旁吃瓜的羅嵐幾人都開始不耐煩了。
終于,韋伯不斷變化的神色逐漸平靜下來,他猛地跨前兩步逼近甘·福爾,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甘·福爾抬頭,看向韋伯。
兩人視線交織,韋伯緩緩開口道“你考慮過沒有,山迪亞與空島人已經戰斗了四百年,早就結下了血海深仇,即使我們兩個愿意坐下來和平相處,大家心中的仇恨能消弭嗎?”
他的語氣很嚴肅,因為這是一個很尖銳的問題,也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兩個可以稱得上世仇的種群,雙方的戰士手里多多少少都沾染了對方的鮮血,想要和平相處,并不是嘴上說說那么簡單。
然而,甘·福爾臉上卻露出了一抹笑意。
雖然韋伯提出的這個問題很難解決,但這無疑表明了他自身的態度,那就是愿意結束戰爭,迎接和平。
這就已經足夠了。
甘·福爾站起身,直視著韋伯,沉聲道“仇恨可以結下,自然也可以消除,只是需要時間而已。
四百年的不斷征戰,其實所有人都已經厭倦了,可為了得到土地,我們又不得不拿起武器進行戰斗,這才是使仇恨加深的主要原因。
但如果土地不再是我們某一方的私產,而是大家共有的財富,我們的矛盾自然就解決了一大半。
剩下的,就需要我們雙方來努力了。
而我,會將我此生所有的精力都投入到化解仇恨的事業當中,哪怕為此付出生命也在所不惜!”
他的眼神堅定無比,聲音雖然蒼老,卻鏗鏘有力。
“更何況,我們之間的仇恨也并沒有你想象的那么深。”
說著,甘·福爾又抬手指向天空。
“我們已經很久沒有開啟過戰爭了,之前的三十年,山迪亞人與空島人雖然多有摩擦,可也只是小范圍的沖突而已,我們最慘重的一次損失,全都是艾尼路帶來的,你們這幾年所針對的,其實也都是艾尼路。
是他在阻止我們登上阿帕亞多,在殘害我們的人民,他才是我們之前的敵人。
但現在艾尼路已經死了!”
甘·福爾說到這里便住了口,其意思不言而明。
韋伯深深的看著眼前這個頭發已經花白的老人,像是第一次認識他一樣。
終于,韋伯冷著臉道“如果你在十幾年前就有這種覺悟,我們早就能坐在一起喝酒了。我小時候哀求過你,想要讓山迪亞人重歸我們的故土,你卻毫不猶豫的拒絕了我,為此我討厭你十幾年。”
甘·福爾哈哈大笑“哈哈哈哈,那是因為老夫以前看不透,你現在想來找我喝酒也不遲,如果你還是不甘心,老夫愿意跟你道歉!”
韋伯扭過頭,不屑的道“呵,道歉就算了,我才不至于去欺負一個糟老頭子。”
甘·福爾聞言,笑聲更響亮了。
韋伯見甘·福爾一臉開懷的樣子,打斷他道“先別高興的太早,雖然這件事情我同意了,但我們族里的老人愿不愿意還是兩說,我需要找他們商量一下,明天才能給你一個確切的答復。”
甘·福爾不以為意,擺手道“可以,那你就回去給他們說一聲好了,我想他們會同意的。”
山迪亞人的老一輩跟他基本都認識,以前他做“神”的時候雙方沒少打交道,他相信那些人會想通的。
韋伯“嗯”了一聲,然后不再去理睬甘·福爾,轉身走向黃金鐘,招呼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