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諾星的美是令人心悸的,璀璨的天穹如同綻放的煙火,帶著瀕死前最絕望的掙扎。
對于這片天空,老徐頭從來沒有吝嗇過他的贊美,他曾經告訴過那個停留在他心間許多年的婦人,他想念這片天空,他要回來。
可直到他又重新站上這片大地,他才明白,其實藍天大海無盡的星空才是最美麗的風景,可惜他回不去了。
他老了,他的身體已經無法承受再一次的空間跳躍,只有艦隊厚實的壁壘才能完美阻擋時空亂流帶來的傷害。
但是,軍部和政府并沒有隱藏自己的野心,他們一定會想方設法把艦隊的炮火對準那個世界。
“孩子,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老徐頭一邊喝著烈酒,一邊仰頭望向天空,凹陷的眼窩看不到任何色彩,可他的表情并沒有多少絕望。
因為那是他走遍整片沙原最后才挑中的孩子。
沉悶的腳步聲忽然在老徐頭的身后響起,拉德在他身邊坐了下來。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么。”他點燃了嘴上的煙斗,抽了一口遞到老徐頭的手中,說道“你要知道,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延續斯諾星人的火種。”
“呵呵……”老徐頭并沒有掩飾自己的鄙夷,他叼著煙斗淡淡說道“生命延續的方式可不止有侵略這一種。”
“沒錯,所以政府的意思是,如果能和平共處,那么我們并不介意第九艦隊的炮火像歷史一樣被永遠的封存起來。”
也不知道是哪句話觸動了老徐頭的神經,他突然仰天大笑了幾聲,激烈的情緒變化讓他劇烈的咳嗽了起來。他沒再說話,沉默的抽著煙斗,直到拉德的腳步聲消失在第九街區的盡頭,他才長長的嘆了口氣。
……
一股很淡的沁香鉆進了甘子的鼻息,他忽的睜開眼睛從沙發上坐了起來,劇烈的動作再次把他胸前的傷口撕裂。
“嘶……”他倒吸了一口涼氣,隨后才反應過來這里并不是安全警署的班房。
藺藍聽到他的動靜,從一旁的側門露出半個腦袋,笑著問他“這就醒了?餓了吧,起來洗把臉,馬上飯就做好了。”
“不餓。”甘子把眼睛笑成了兩道彎牙,拍著自己的臉頰,問藺藍,“外面怎么樣了?大伙兒搶到幾張銘牌了?”
藺藍忽然呆了呆,皺眉回道“三張,不過……我們失去了六個兄弟。”
聽到這個答案,甘子猛地從沙發上一躍而起,森冷的目光投向窗戶外面,咬牙切齒道“這群王八蛋,我一個都不會放過他們。”
“甘子……”藺藍似乎想要說些什么,不過話剛到嘴邊很快又被她咽了回去,指著面前剛煮好的肉湯,說道“先吃點東西,有什么話吃完再說。”
甘子哪還有胃口,胡亂往嘴里塞了塊肉,一抹嘴巴,沒給藺藍開口的機會,沖出了屋子。
每天的早晚八點,是白日光與粒子鏡面交疊的時間段,這期間粒子輻射會飆升到一個最高點,如果長時間待在戶外,人會出現很強烈的不適感,頭暈昏厥乃至發狂。
所以聯合政府有明確規定,除去大部分公職人員外,早晚八點所有斯諾星公民必須留在室內,以保證城市秩序不會混亂。反之如果有人逗留在外,且出現發狂的癥狀,治安警察有權利擊殺該公民。
當然對于從小練習軍體拳的少年們來說,七天的逗留對身體產生的傷害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他們就像一只只離開母體的野狼,焦急而興奮的在四周搜尋著獵物。
承南已經聽到不下十余人的腳步聲,從自己藏身的地方經過,他們中有像他一樣的少年,也有那群野勾子。
他有些緊張,握著匕首的手腕開始微微顫抖,然后他聽到了一道被刻意壓低了的聲音在他身后驟然響起,那是空氣被割裂的動靜。
承南脖頸后面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