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至此,唐茹蜜的后背已微微有些發涼。這種涼意似能浸透骨髓,從腳底板順著脊梁骨一個勁兒地往頭頂上冒。大概也就跟靈魂出竅的感覺差不多。
靈魂出竅是啥感覺,唐茹蜜當然不知道。不過她確信,現在這種涼颼颼的感覺,絕對比靈魂出竅好不到哪里去。
剛才與青竹刺客的打斗中,唐茹蜜親眼看到他被那些陰險的細劍刺中!
算下來,自己這一來回怎么也有半個時辰了。
面對殺人不眨眼的青竹刺客,半個時辰的時間,唐堯一個人能撐的下來嗎?
懸!
幾乎是不可能。
已不顧上眼前這一切的血腥可怕,唐茹蜜已沖上去挨個檢查侯府親兵的尸體。
雖說不是親生的兄妹,可從小一起長大的這份情誼,卻比親生的兄妹還要親!一想到眼前的某一具尸體就可能是唐堯的,唐茹蜜便覺得自己的心突然有千斤之沉。
每檢查一具尸體就好像是一次宣判。
——對她與唐堯陰陽相隔的宣判。
這個時候,唐茹蜜又有了當時差點以為少年劍客早夭時的感受。那種對生死永隔的恐懼與迷茫油然而生,讓她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像是在夢中一般。
如果唐堯死了,她當然希望這只是一個讓人驚出一身冷汗的噩夢!
可夢境歸夢境,現實仍是現實。
現實就是,唐茹蜜把侯府親兵的尸體挨個兒檢查完畢,最后并沒有發現唐堯的尸體。
——唐堯不在這里,那豈非說明他還沒有死?
——可是他不在這里,能去哪兒?
——以少敵多,他還能安然脫身嗎?
唐茹蜜不知自己是該喜還是該悲。
可就在這時,一旁的云天歌已連連稱疑“奇怪,真是奇怪!”
唐茹蜜聞言,連忙湊了過去。
剛才只見到云天歌在那些青竹刺客的手掌處仔細分辨,唐茹蜜其實也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如今云天歌說出疑問,唐茹蜜的好奇心自然又增添了幾分。
云天歌見唐茹蜜湊近,連連說道“奇怪,這些青竹刺客竟然是假扮的!”
“假扮?”
唐茹蜜一時沒有明白云天歌的意思,臉上自然也是疑惑的神色。
“我的意思是,”云天歌指著地上的青竹尸體,截然道,“這些人根本就不是青竹刺客!”
云天歌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可是唐茹蜜還是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你的意思是,有人假借青竹的身份行兇?”
云天歌點了點頭。
這下子唐茹蜜更懵了。
單單是青竹的刺客就已經夠受的了,沒想到這下子又出來了另一伙來路不明的刺客!
——看來這世上,想要取她大小姐性命的人實在太多!
這是招誰惹誰了呀,怎么現在就流行刺殺關外侯府的大小姐呢?
唐茹蜜一肚子的苦水沒處倒,只能弱弱地問一句“那……那這伙兒神秘的刺客,又是哪兒來的?”
問題是問出來了,可唐茹蜜也沒指望云天歌現在就給出答案。
——就算云天歌本事再大,他也不是神啊!
只見云天歌蹲下身去,握住其中一個刺客的手說道“你來看。”
唐茹蜜稍稍湊近“看……看什么?”
“青竹刺客慣用軟質的細劍,劍細則輕,所以他們握劍的手上老繭較少,且多集中在虎口位置。”說話之間,他已翻開刺客的手掌,“我檢查過這些刺客,他們雖也拿著和青竹刺客相似的細劍,可右手上的老繭很重,且全部是在手掌。”
“你是說……”每次云天歌一提點,唐茹蜜也總能立刻舉一反三,“他們今日所用的細劍根本就不是平時慣用的武器!”
“你看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