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洛鏢局”這四個字傳到耳朵里,唐茹蜜已自先吃了一驚。
江湖上誰不知道,這河洛鏢局的總鏢頭便是云天歌的父親云觀樵。如今云天歌想要截下的這二十口箱子竟是由河洛鏢局護送,豈不是應了那句大水沖了龍王廟?
云天歌臉色一下子變得陰郁起來,遲遲沒有說話,良久才問道“這趟鏢是由誰護送的?”
語氣低沉,竟有一種說不出的殺氣。
明秋一見如此,臉上閃過一絲猶疑之色,這才小心回答道“河洛鏢局雁門分舵的舵主……云若松。”
云若松。
聽到這個名字,云天歌的語氣之中已明顯多了一絲激憤“竟是他!”
唐茹蜜雖不知道這一絲激憤從何處而來,不過云若松的名字她還是聽說過的。
這云若松乃是云觀樵的堂弟,算起來也是云天哥的叔叔了。江湖上誰不知道云若松當年乃是云觀樵的左膀右臂,他們兄弟二人合力打理河洛鏢局,前些年唐茹蜜過生日的時候,云若松也是隨云觀樵前來侯府的賓客之一。
至于云天歌與他這位叔叔有什么過節,河洛鏢局內部發生了什么樣的變故,唐茹蜜完全不知。不過從云天歌此時的反應來看,他們叔侄之間的關系貌似不太融洽。
不多時,西方原本某一處黑暗的院落之中竟突然亮起燈來。
只見那些火把雖然散布在院落各處,卻能差不多在同時亮起,一看便知這些人乃是受過嚴格的訓練。燈火雖不甚明亮,但是也足以辨明周圍的環境。火把甫一照亮,院落之中便已人影晃動,片刻之間,隊伍便已整肅完畢,人馬貨物一應俱全。
這一隊人馬從院落出發,出了大門便沿著街道一路往西。借著遠處的火把,唐茹蜜定睛細瞧,依稀可辨十輛馬車載著二十口箱子,由當頭騎在馬上的三人押送著前進。在這三騎旁邊,一桿大旗在黑夜中迎風招展,其上四個大字仍然可辨——
河洛鏢局!
見這隊伍將要走遠,明秋道“看來他們是要往關外侯府去,我們……”
“跟上!”
云天歌斬釘截鐵,話音未落之時人便已飄出數丈之遠。
明秋見狀也連忙跟上,寬袍獵獵,眨眼已在遠方。
這下子可苦了唐茹蜜,她哪里有這樣的反應,眼見著二人遠去,自己也就只能盡力去追。也幸好她的輕功乃是源自燕無蹤的真傳,全力施為之下竟還能勉強趕上。
以云天歌的輕功,很快便趕上了前進的隊伍。可他看似并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趕上隊伍之后仍舊在屋檐之上飛奔前行。唐茹蜜心中正在納悶,云天歌便已落在了一處路口。
開闊的路口,白天時必定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可現在除了像雕塑一般站立的云天歌,什么也沒沒有。
等三人均落地,云天歌看著隊伍駛來的方向,朗聲道“此處開闊,正好動手!”
原來他竟已決定硬搶了。
不多時,不遠處已傳來車馬行進之聲。又過了一會兒,唐茹蜜已看到了那面寫著“河洛鏢局”的大旗。
大旗隨風抖動,顯出一種難以描述的神氣。
可為首騎馬的三人卻比這面大旗還要神氣。
只見他們均是鮮衣怒馬、錦甲名劍,兩側的年輕人眉眼還算清秀,簇著中間那位器宇軒昂的中年男子,更顯出他的沉穩與氣派。
那三人目力不差,遠遠地便也發現了云天歌三人。
押鏢隊伍的前面如果出現了來歷不明的人,那八成是劫鏢的。所以做鏢局這一行的人都有著一種習慣性的警覺!
一個深沉渾厚的聲音已經傳來“前方何人!”
這一聲詢問傳來,押鏢的隊伍自然也就遠遠地停住了。那三人打馬向前,速度不快也不慢。云天歌面無表情,上前應道“在下云天歌,不知為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