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橫波并不是無知懵懂的少年,身為太師之孫,官宦人家內部的勾心斗角他了解的并不少。他也知道,有些秘密知道比不知道的好。他自認是個冷情淡漠的人,然而,不知為何,面對殷小豆時,他發現他平時的那份冷漠早已消失不見。
看到這個特別得讓人耳目一新的女孩脆弱地躺在病床上,他的心情不知怎地變得異常沉重起來。他想,他該為這個女孩做點什么。
也許,揭開塵封的秘密,會還她一個公道。
他不忍見殷小豆如此痛苦,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從中倒出一顆紅色的丹藥,對小豆說“先把它吃了。”
“這是什么?”小豆皺眉問道,“能……能解我體內的毒嗎?”
“暫時不能。”姬橫波老實交待,柔聲解釋,“但它能讓你暫時忘記疼痛。”
“哦,原來是止痛藥。”小豆笑道,接過藥丸,“只要不讓我睡著就好,我還想讓青兒告訴我我體內的毒是怎么來的呢。”
姬橫波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低聲問道“你真的確定要聽嗎?有時知道得太多,對自己并不是一件輕松的事。”
“但是逃避不是我的風格。”小豆吞下藥丸,喘了口氣,才答道,“我有權知道是誰將我害成這般境地。”
“知道了,你將怎樣?”姬橫波忽然有些好奇。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那藥果然奇效,吞下后,只片刻功夫,小豆便感覺不到疼痛了。雖然身體仍極疲憊,但是此刻說話,她已不覺吃力了。因此不假思索,她將這話脫口而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姬橫波喃喃地重復著,眼眸發亮地盯著殷小豆,“真不知道,這些道理你一個小小的孩童是怎么懂得的。”
“呵呵……呵呵……”殷小豆掩飾地傻笑,轉頭看向青兒,催促道“青兒,你還沒說我是怎么中毒的呢。”
姬橫波見她轉移話題,只得壓下心中的疑問,凝神聽青兒講述。
青兒說,她曾無意中聽到大夫人的兩個貼身丫鬟的談話,說當年殷小豆的母親陸清婉曾是紅遍京城的花魁,才藝雙全,后被殷秋明看中,納入府中,成為相府第五房姨太。殷秋明當初對陸清婉還是不錯的,這引起了心胸狹窄的大夫人的嫉恨,于是她與奶娘密謀要除掉陸清婉。
“大夫人是如何除掉夫人的,奴婢不知。但是這么些年來,大夫人的善妒和狠毒,在相府中早已不是秘密。當初夫人懷小姐時,身體就已經很不好了,常常感到疲憊。夫人進府之時,身體很好的,極少生病。可是后來,不知怎么的就越來越衰弱。拼死生下小姐后,夫人在床上拖了兩個月,就……就離世了。”說到這里,青兒嗚嗚地哭了起來。
殷小豆恨得牙癢癢。
好老套的故事,卻真實地在她,哦不,是她這具身體的原主人身上重演著。雖然現在沒的證據證明陸清婉身體的異樣是因為大夫人下的毒,但是,經過二十一世紀后宮劇偶像劇諜戰劇的熏陶,她殷小豆敢用項上人頭保證,陸清婉的死一定和大夫人脫不了干系。如果不是因為中毒,陸清婉不會死,她會是一個快樂的母親。如果不是因為中毒,原來的殷小豆也不會死,她會是一個倍受母親寵愛的孩子。而她,生活在二十一世紀的花季少女,也不會這么倒霉地穿到這里來。
只是,奇怪的是,她和這具身體的原主人,都叫殷小豆。難道,冥冥之中皆有定數?還是,命運這樣安排,有它的理由?
姬橫波見殷小豆聽完青兒的講述后,便長久地發呆,不由有些擔憂。
“小豆,別想太多。逝者已矣,活著的人便更要珍惜。小豆,我……我相信,你娘也是希望你能快樂地生活著的。”
殷小豆抬頭看他,觸及他眼中濃濃的關懷,不禁心頭一暖,笑道“放心吧,我會好好活著的。不只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