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府在京城的官員之中,算得上是官宦世家,世世代代都有人在朝做官。幾代積累下來,家底殷實,正襯了那個“殷”姓。尤其到殷秋明這一代,官至丞相,算是達到了仕途上的頂峰。殷府的財富,歷經數代的積累,說不上是富可敵國,但也是家底深厚。也正因此,殷秋明眼高于頂,對十五歲的女兒殷子悅寵愛有加,期望甚高。一般官宦人家他已看不上眼,一心認為配得上他堂堂相府千金的,就只有皇親國戚了。
殷秋明心中最屬意的,便是四皇子龍思躍。若是龍思躍看上了子悅,那她以后極有可能便是太子妃,未來的皇后。于是,他想盡辦法令自己的兒子成為四皇子的侍讀,依著這層關系,他便隔三差五地邀請龍思躍來府中做客。他其實就一個目的,想為自己女兒制造機會。可沒想到,有心栽花花不開,龍思躍對自己女兒懷著怎樣的心思他姑且不論,他沒想到,問題首先出在自家女兒身上。一次邂逅,竟讓子悅一顆芳心系在了太師的孫子姬橫波身上。這讓他又氣又急。
姬橫波雖然名氣很大,長得也是一表人材,然而,他無心仕途,太師府在朝中也是有名無權,對他殷府沒有任何幫助。也正因此,當他得知自己女兒的心思后,便果斷地出手阻撓,要將女兒心中的愛苗扼殺在萌牙狀態。就連府中有人生了疑難雜癥,其他太醫束手無策,他也絕不請姬橫波入府診治。他向府中眾人下了禁令,嚴禁姬橫波入府。
這個命令一下,殷子悅自是郁郁寡歡,終日便只能在心中暗暗想著姬橫波,卻再不敢在殷秋明面前提起。
這一天早晨,殷子悅起得很遲。昨夜的暴風雨擾得她一夜不得安睡。早上起來,頭痛欲裂。看見花園中一地殘紅敗葉,更感心情郁悶,只感人生沒什么樂趣可言。
身邊的貼身丫鬟梅香手持玉梳小心翼翼地梳理著殷子悅的一頭青絲。
殷子悅容貌姣美,體態妖嬈。大凡美麗的女子對自己的容貌皮膚是極為愛惜的。殷子悅也不例外,尤其對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她極為愛護。每回為她梳理頭發的小丫鬟都小心仔細,如臨大敵。曾有數名丫鬟因為給她梳發時斷了幾根頭發,便被殷子悅又打又罵,最后還被趕到柴房和洗衣房去干粗活。這梅香心靈手巧,處事謹慎,自她接手負責為殷子悅梳頭后,從未讓殷子悅發現有梳斷頭發的現象,因此也漸漸地得到殷子悅的喜愛。
“小姐,今兒個怎么無精打彩的?”梅香見殷子悅愁眉緊鎖,擔心地問道,“可是昨晚沒有睡好?”
“嗯。”殷子悅懶洋洋地應了一聲。
“昨天的風雨真的好大。”梅香笑道,“小姐,聽說太師府中的一棵老樟樹都被吹斷了一根樹干。”
聽到“太師府”三字,殷子悅的臉上終于有了不一樣的表情。
梅香見殷子悅有了反應,再接再勵“小姐,不知昨天姬公子是否也和小姐一樣,一晚上沒睡著?”
“他?”殷子悅有臉上閃過一絲幽怨,“梅香,我雖然只見過他兩次,可是不知為何,卻總也忘不了他。他那溫文爾雅的淺笑是那么迷人,只看著他,什么也不說,我的心就不屬于我了。梅香,你明白那種感覺嗎?”
梅香笑道“奴婢哪有小姐的福份,能遇到這樣的翩翩佳公子?小姐,你是喜歡上姬公子了。可是……”
梅香猶豫了一下,說道“可是相爺是不會答應小姐和姬公子的婚事的。”
殷子悅的眼眸黯淡下去。
“不過,也不一定。”梅香想了想,說道,“相爺無非是不喜姬公子不入仕途。如果將來小姐能說服姬公子入朝為官,而不是僅僅做名太醫,相信老爺就不會這么反對了。”
殷子悅黯淡的眼眸立刻明亮起來。
“梅香,你說得對!如果姬公子能聽我的……”她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嬌羞,“可是,可是我連見他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