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著比死更難。”
“是的。”夏融雪凝視著小豆的眼睛,眼底閃過一絲惶惑,“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殘忍?”
小豆看著他,認真地說道“我信奉一句話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你大伯是罪有應得,與你何干?”
與你何干?
夏融雪微怔,繼而心中釋然。心底莫名地感到溫暖。
“謝謝。”他由衷地道謝。
“我可不接受嘴上的道謝。”小豆調皮地朝他一笑。
“你想要什么?”夏融雪笑問。
他想,無論小豆開口要什么,他都會讓小豆如愿以償。
“那么,你就好好地活著。”小豆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
夏融雪再一次怔了。
他沒想到小豆的要求是這個。這讓他幾乎冷酷到麻木的心開始怦怦直跳,眼中感到一股熱辣的酸意。
“怎么?被我感動了?”小豆哈哈大笑,那明麗的笑容在火光的映襯下顯得格外動人。
“咱們是朋友了。”小豆說,“朋友嘛,自然是希望彼此都好的,不是么?”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小豆抑制不住地打哈欠,于是向夏融雪擺了擺手,鉆進帳篷里自去睡了。
夏融雪卻睡不著。
這么多年來,他習慣于獨處,習慣于一個人面對自己的影子想著自己的心事。從來沒有象今晚這樣,向一個人傾訴這么多。
傾訴完了,他以為自己會懊惱。但沒想到,現在他卻感覺一陣輕松。
原來,能有一個人傾聽自己的心事,能有機會將深埋在心底的秘密說出,也會讓人這么快樂。
這個夜晚,失眠的不只夏融雪,還有龍勍煜。
回到住處,他腦海里不斷地閃現出小豆的模樣。嬌縱的、任性的、狡黠的、靈動的……每一個形象都似乎刻進了他的腦海里,怎么也抹不掉。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兩天后,飛鷹堡。
龍瑞驚疑不定地看著自己的主子。
主子自那天半夜出去一趟后,整個人就反常了。不是站在窗前發呆,就是一個人在屋內踱步,有時發出一聲輕笑,也時憤怒得暗自咬牙。
龍瑞實在沒見過這樣的主子。
主子一向是妖孽一般的存在,世上萬物沒有什么能脫離主子的掌控。可是,自從昨天主子到達飛鷹堡和他們會和后,卻讓龍瑞有種主子從云端落入了凡塵的感覺。這樣的主子,才讓他感覺,像一個普通人。
他不知這樣是好還是不好。
但他知道,引起主子這樣反應的,一定與主子那天早上離去有關。
也許是某件事,也許是某個人。龍瑞很好奇是什么影響了主子。但他沒有膽子問。因為主子離開時,禁止任何一個人跟隨。很顯然,主子不想讓任何一個人知道他的行蹤。
會是那個小豆么?
龍瑞想起那天早上主子聽到“小豆”這個名字后的失態反應,他幾乎能肯定主子這兩天的“反常”一定也和這個小豆有關。
龍瑞想,這世上能引起主子失常反應的人,真不多,從前是那個據說是煜王府的小王妃,現在又多了一個小豆。
他是五年前通過千挑萬選打敗了無數的競爭對手后才提拔成為閣主的近侍長,與陸錚一起成為龍勍煜的左膀右臂。侍衛中,除了陸錚經常和閣主消失一段時間外,其他侍衛和他一樣,都沒聽說過閣主對哪位女子感興趣過。龍瑞私下一直有種疑惑,他覺得閣主身份一定不簡單,否則,為何經常消失一段時間?為何有時議事,除了五大長老和陸錚外,其他人一概不準入內?
龍瑞忽然有種奇異的聯想。這個小豆,莫不會是閣主本就認識的紅顏知己?或者,和閣主所在乎的人有某種聯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