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咒的瞳孔在那一瞬間被恐懼所侵蝕,他朝著李丹青大吼道:“你要?dú)⒘怂龁幔浚 ?
“她可是姬師妃!她那么在意你!為你替你報仇,盡起武陽之兵,也是為了替你報仇,方才落入我的手里,現(xiàn)在你要親手殺了她嗎?”
這本來只是殷咒病急亂投醫(yī)之下的怒吼,連他自己也并不覺得這樣的話,足以動搖李丹青的心智。
畢竟,如果李丹青動手殺了姬師妃,他或許還有一線生機(jī),退一萬步講,就算他們會死,也可以給殷咒與周玨造成些麻煩。
而如果他在這時放棄了自己的行動,姬師妃會死,他也會死,他們沒有半點機(jī)會。
于情于理,李丹青都不會放過這個機(jī)會。
至少,在殷咒看來,他設(shè)身處地的想了想,覺得當(dāng)自己站在李丹青的立場上時,自己并不會因為這樣幾句話而改變自己的立場。
但讓殷咒沒有想到的是,這兒女情長四個字眼,似乎在李世子的心中分量極重。
他眼看著就要落在姬師妃胸口上的劍刃,在那時猛地一頓,停留在了距離她要害不過半寸處的地方。
這樣的情況變化,大大出乎了殷咒的預(yù)料,哪怕是他在這時看著停下來的李丹青,眉宇間也寫滿了不可置信之色。他瞪大了眼睛,楞在了原地。
“你……終究還是下不了手。”而一聲感嘆也在這時響起,卻是一旁的周玨。
他神情甚是遺憾的看著李丹青,似乎正在惋惜著些什么。
這般詭異的態(tài)度,還不帶李丹青給予什么回應(yīng),反倒是一旁殷咒眉頭一皺,也想起了剛剛周玨那番詭異到極致的話語,他沉下了眉頭看向?qū)Ψ絾柕溃骸爸芟壬@是什么意思?”
周玨聞言側(cè)頭看了殷咒一眼說道:“陛下不必驚訝,陛下應(yīng)該也明白,作為一個人,活上成百上千年,會是怎么樣的孤獨(dú),哪怕我們成為了神,但本質(zhì)上依然會是人,我們會在長久的壽命中漸漸變得麻木,變得以為自己是神。”
“而一旦生出這樣的念頭,人在我們的眼里,就會變作一種低賤的存在,這并不好,這會讓我們背離我們的初衷。我本以為陛下與眾不同,但遺憾的是,不過百年,陛下就開始自命不凡了起來……”
“周玨!?你在說什么?”殷咒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
“陛下沒聽明白嗎?”周玨神情平靜的言道,“那我換個說法,這神靈的力量強(qiáng)大無比,絕非一人可以獨(dú)享,我需要的是一個可以和我一同管理這世界的人,而如今的陛下,似乎并不太符合我的要求。”
“相比于陛下,其實在我看來,這位李世子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
殷咒的神情大變,他咬著牙,陰沉著臉色,渾身的黑暗力量在那時奔涌,他盯著周玨,眉宇間是殺機(jī)滾滾:“你說什么?”
“殷無疆說得很對,有些力量不是凡人可以僅憑著自己的毅力便能駕馭的,那神靈雖然依然被封印,但他的影響一直存在,我們吸收這股力量,便會隨時被其蠱惑,如果沒有堅定的心性,任何人在時間足夠長的蠱惑之下,都隨時有可能成為這股力量的俘虜,挑選陛下,是因為我曾經(jīng)以為陛下至少可以陪我一段時間,但陛下的表現(xiàn)多少有些讓我失望。”
周玨這樣說著,目光輕蔑的看了一眼渾身殺機(jī)奔涌的殷咒,一只手伸出,輕輕一點,殷咒渾身的氣機(jī)便在那時凝固:“陛下不必心生懊惱,所有的一切都是我給陛下的,我自然有辦法收回。”
周玨此言一落,殷咒的身軀一顫,方才還在他周身奔涌的狂暴力量,在這一瞬間,卻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所遮掩了一般,生生的壓回了他的體內(nèi)。
殷咒同樣也感受到了這樣的變化,他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卻并不愿意就這樣接受自己的命運(yùn),他拼命的催動自己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