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的時候是最兇狠的,以往見了人沒準還會退避,冬季的時候則會直接撲上來。冬天的它們,很是缺乏營養。只是這下它們不用愁了,牧民的尸體在草原上隨處可見,雖然左耳朵被人割走作為軍功的憑證,可是剩下的還是足夠它們果腹。
被寒風凍成石頭一樣堅硬的人,也只有狼有這么好的牙口咬得動。
走在去馬邑的路上,李承乾幾次都差點忍不住嘔吐,只能縮回馬車里眼不見心不煩。
電影和實際看到,還是有很大差別的。
又一次透風回來,這次到底是吐出來了。
車廂里老孫在閉目念經,只是老道士不知道自己的行為帶不來慰籍,只能給周圍人帶來恐懼。
張赟皺著眉幫李承乾擦嘴,邊擦邊說“陛下跟奴婢說過,有機會一定要讓您看看這樣的場景。娘娘只說還是太早了。殿下,您將來是要繼承大唐帝國的,不能過于軟弱啊!”
孫思邈睜開眼睛瞪了張赟一眼,卻也不好說什么。
“孤知道,可是孤今年才十歲,未免過早了吧!”
喘勻了氣,李承乾就忍不住咒罵起李靖來。
之前還夸這家伙是個好統帥,可是好統帥會憐惜士兵,必要的時候也會心如鐵石。
兩天兩夜的戰斗,讓他麾下死傷無數,雖然又干掉了兩萬突厥人,可是自己也損傷了六千多人,凍傷的更是不計其數。
這么多的傷員沒辦法全送到豐府,更何況豐府傷兵營現在已經人滿為患,所以除了往那邊去,沒有別的選擇。
不過好在李靖還知道利害,派來了太子親率和兩千士兵護送。用的借口也是教授太子戰陣之道,讓張赟不知道如何拒絕。因為李靖的學問,真的是好東西!
軍醫帶了一半,學會一些應急手段的禁軍也帶上五百,勞力禁軍也帶上五百,物資拖上十幾車,這已經是豐府能夠做出最大的支援了。
近六千人行走在草原上,牧民的尸體,就是最好的導向標。只要踩著牧民和戰馬的尸體走,最終總能走到馬邑。
“殿下,咱們今日是無法抵達馬邑了,不如安營扎寨休息吧!”
見天色昏暗了下來,張赟終于忍不住的勸阻道。
此時的李承乾正在看太子親率的陣亡名單,看的傷感萬分。
死了兩百多啊!
李靖你個混球,竟然真的拿老子的兵當尖刀捅石頭!
“停下吧,選出穿的厚的二百人,讓他們作為斥候探查周邊。雖說這片區域已經被清理過,可是難保有漏網之魚。如今突厥都是整個部族一起遷移的,遇到大一點的部族,一兩萬人都有可能,不可不防!”
張赟雖然覺得不可能遇到突厥人,可還是按照太子的命令下去吩咐了。他自然知道太子的兵法是跟李靖學得,雖是初出茅廬,也不可小看。
孫思邈這才停止念經,掀開厚重的車簾看了一眼外面的殘233尸,嘆了一口氣。
“直到今日,老夫才發現,到戰陣上來是何等愚蠢的決定。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這場戰爭,恐怕說不清誰對誰錯吧!”
知道老道這個修道之人在戰場上會有這樣的感慨,所以李承乾早就準備好了說辭。當然,這也是他勸服自己的理由。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您一定是聽過的。我等既然是中原民族,就不能對草原民族施加仁慈的心。您只看到草原上滿是凍尸,卻不曾見我中原子民受到屠戮時候的樣子。這一路上咱倆都在車廂里下棋,所以看不到道路兩邊的情況。您不知道啊,這一路上隔不遠,就能看到一串的墳塋。沒有立碑,就是因為埋人的人都不知道自己埋的是誰。
程將軍這人您也知道,大大咧咧的習慣了。可是武德九年奉命回京的時候,他是割了面起誓要報仇,回到長安,人在大殿上直接哭問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