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唐易在他家門口分別,林舒文繼續沿著平整的水泥路往回走。
一個人的時候,她難免要想起和路紀言獨處的時光。
想著想著,她嘴角難免要露出一絲竊笑。
她不曉得,馬上會有多么驚險的一幕闖入她眼簾。
推開大門的一剎那,面前的一片狼藉馬上讓她陷入慌亂。
院中的桌椅已被打翻,爺爺常用的那一套紫砂壺碗已經散落一地,碎成殘渣。借著微弱燈光也可瞥見地上才洇濕的茶水暗色一片。
看來一場打斗才剛止息不多久。
院中的幾株矮樹明顯有過壓傷的痕跡,枝葉凌亂,落葉滿地。殘枝萎靡的樣子像是在訴說剛才有人做過的魯莽行為。
爺爺,爺爺呢?
她四下里開始張望,喉嚨里因為過度擔憂而越來越發緊,眼睛里因為幻想出一些不太好的場景開始滲出液體。
“爺爺!爺爺?你在哪?”
院子里空蕩蕩的,沒有聲音回答。
她緊張的開始嗚咽,用哭腔繼續尋找發問。
“爺爺,林顯!你在哪?你有沒有事?”
“林顯,你說句話,你別嚇我!”
林舒文已經由哭腔變成了徹徹底底的大哭,眼淚止不住地順著面頰往下流。
直覺告訴她,林顯已經出事。
越是有這種可怕的猜想,她越要找到林顯,除非親眼看到,否則她怎么都不信。
正當她懷著那種可怕的猜測在院子里亂翻亂吼之時,屋子里客廳之中似乎有了聲音回答她。
“舒文!”
是一聲微弱的呼聲。
是林顯的聲音,他在呼喚林舒文。
林舒文聽到了!
她正彎腰從樹叢中摸索的身形定住似的,一動不再動,只想再好好聽一句那聲音,確定一下。
“舒文!”
又是一聲,林舒文毫不猶豫地狂沖向門口。
一把推開門,闖進客廳,啪地摁下燈的開關。
燈一開,她更心疼。
淚水更多地奔涌而出。
冷冽的日光燈下,林顯清瘦的面龐更加瘦削,花白的頭發似乎已經完全白透,臉上還掛著傷,嘴角還留著血跡。
只見他面容扭曲,痛苦地倚在沙發靠背上,微弱地喘息著。
“爺爺!”
她猛地撲到林顯身邊,把他抱緊,痛哭流涕。
“是誰?你告……訴我,我要……我要了他的命!”
林舒文本已泣不成聲,卻還是要故作發狠的樣子,說出那句本應狠惡的話。
“乖!別……去!”
林顯輕輕地撫摸著她的背,勸誡著她道。
“你……你不是……他的對手!”
“咳咳……你應該好好練功……”
林顯明顯心力交瘁,上氣不接下氣,話語說得都很蒼白無力。
林舒文瘋狂地點著頭,咬著嘴唇忍著淚意答道“我聽你的,我聽話,你別有事好不好!”
“舒文,我很抱歉,我老了,以后不能一直保護你了……”
“林顯,你不要說話,我馬上打電話送你去醫院,你一定要堅持住……”
林舒文擦了把眼淚,當機立斷,馬上掏出手機。
時間一點點過去,每一分每一秒在林舒文這里都是漫長的一個世紀。
她一邊焦急地等待著救護車的來臨,一邊給唐易打電話詢問他自己該怎么辦。
“林舒文,不要怕,不要慌,我馬上到。”
唐易一邊電話里安撫林舒文,一邊飛快地穿好衣服,從浴室里出來。
二十分鐘后,他們已經到了醫院。
病房里,是正在接受急救的林顯,病房外,是焦急等待的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