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寧縣的中心街道上,驢車前進著,揚起官道上的塵土,一行人來到縣城,縣城的街道果然和鄉鎮的有所不同。
街上人來人往,買東西的吆喝聲,路邊的茶樓里不時響起雷鳴般的掌聲,湯月華掀起簾子往外看,不遠處的一面印著酒字的白底黑字的旗幟在迎風招展。
一塊濟生堂的牌匾映入眼簾,“前面就是藥店了,大嫂子。”坐在車外的人出聲。
驢車慢慢地就靠到了路旁可以停車的地方,抱著孩子的婦人,就打算從上面下來。
“你的頭巾系上吧。”湯月華看著婦人凌亂的頭發,提醒了一句。
婦人看到自己披在胸前的頭發,一時又騰不出手來,只能看一眼對面的人。
婦人直接的目光,讓自己不得不伸手接過孩子,看著婦人將頭發包好。
“多謝小神醫,我們就在這里下了,不知小神醫家住何處?寶兒的治療費到時候還要送來。”婦人在下車前問了一句。
“梅山,到時候問阿月就可以了,我希望今天的事情你能夠保密,我不想讓外人知道這件事。”湯月華囑咐了一句。
“好的,小神醫。我們下次再見。”婦人抱著孩子欠身,就下車去了。
湯月華也跟著下車了,因為在車上呆了好幾個小時,渾身都疼,加上路不好走,一路顛簸,她感覺自己的骨頭都快要散架了。還是下去走走,她還想要去看看著藥店都有些什么藥材。
走在前頭的人,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轉頭看著他們一家三口,似乎又什么難以啟齒的事情,抿了好幾次嘴唇,有口難言。
阿月的母親就摸摸自己的荷包里面還有些錢,就摸了四十個銅板給她,“我們身上的錢并不多,你先拿去用著,也不知道夠不夠。”
“多謝多謝,我們到時候一定會還錢的。”婦人連連道謝。這一路上她已經不知道道了多少聲謝謝了。
真不知這家的男主人去哪兒了,為何會讓生命這么嚴重的孩子和妻子出來看病,再忙這點兒時間都沒有嗎?
踏進濟生堂的門檻,就看到一大面黑色的藥墻,上面用白色的字寫著各種各樣的藥名。
柜臺前的藥童拿著一桿小稱,看看柜臺上的藥方,轉身拉出墻上的藥柜,眼疾手快地抓著藥,用手里的小稱量了重量,就放在柜臺上的粗紙上,然后包好,用繩子扎好。
藥童的手倒是挺準,一次抓藥很少添藥,也很少往藥柜里還,顯然對各類藥材的體積和重量都有一定的把控度。
柜臺的旁邊放著一張桌子,一位長著羊須的老大夫坐在桌前,桌上放著筆墨紙硯,以及一個診托。
婦人抱著孩子正給大夫檢查著,大夫看看小孩的臉,又去翻看孩子的舌苔,還有眼睛,接著才伸手把脈。
老先生的那對眉毛不時地湊成一堆,又急切地分開,然后還揚起,又落下,湯月華原本只是想要看一眼那大夫長什么樣,但是卻被他的表情吸引了,這人倒是挺有趣的,看來絕對沒有面癱,以后估計也沒有這種憂愁了。
“大夫,我家寶兒如何?”婦人也被大夫的表情搞得有些懵。
“你們家孩子的脈象倒是平緩,只是老夫觀察他的舌苔還有眼睛,著孩子的病情應該很重才是,為何會這樣,真是奇了?”大夫想不通這是為什么。
“那孩子如何?”婦人急切地問,一會兒平緩,一會兒又嚴重,孩子到底有事兒,還是沒事兒?
“你們家的孩子,目前沒有什么問題,此前既然有高手為孩子施過針了,為何還要來老夫這里看?”老大夫有些想不通,既然有醫術高超的人再身邊,那人就可以出手,為何要多此一舉?
婦人聽到這話,眼睛看了正站在柜臺前的人,施針的人此時已經將目光轉回了那面藥墻,正看得認真,想起小神醫的話,就沒有說施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