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十二,鶴山書院大學士程怡與稷下學院新任院長姜牧的論道之期就這么到了。
因為等待的時間太長,有足夠發(fā)酵的時間,而且也是備受關(guān)注的稷下學宮重建之大事,所以,吸引了世間所有修行者甚至是很多俗世百姓的目光。
在四月十一這天,就已經(jīng)有很多人向稷下學宮趕來了,包括山東士族和各大世家以及鶴山書院的人,都在臘月十一這天停留在學宮山下。
在十二這天清晨,浩浩蕩蕩人潮向山上而來,不過,書院有皇帝提前安排的數(shù)千禁軍以及指派到書院來擔任教習的一些先生在接待,一切都顯得很有秩序。
學宮大門不遠處山坡上有條青石鋪成的官道,道畔密集停著數(shù)十輛馬車,想來臨安城里有些府上的小姐,也無法禁受這場熱鬧的誘惑,來到了此間。
數(shù)十輛馬車中,更多的當然還是那些尊貴之人,他們不可能像普通百姓一樣拼命向前擠,更不可能像有些百姓那般不顧身份,冒著風險爬上楊樹,而且越爬越高,只為尋找到一個最佳的觀看位置。
書院大門前,有一座臨時搭建的亭子,非常大,卻也簡單,就兩個蒲團和一張桌子。
文人論道,不比武人決斗。
不需要太過復雜的準備。
大學士程怡已經(jīng)到場,靜靜坐在亭中,身后有十二個鶴山書院的弟子站著。
而在書院門口還有一群比較特殊的人,全是統(tǒng)一服飾的少男少女。
這些是如今在籍的稷下學宮學子,也就是那一批紈绔子弟,之所以有女子,也是正常的,畢竟,這個時代讀書的女子并不少,女子為官的也不少,所以,女子為紈绔子弟的自然也正常。
只不過,這些稷下學宮的弟子們一個個都是非常不開心的,因為,作為稷下學宮的學子,本就是一件很丟人的事情,如今還被家里逼著穿上院服在這大庭廣眾之下露面,作為最愛面子的一群人來說,是真的很難堪。
一群人都在小聲的議論著,交頭接耳掩飾一下尷尬。
“這姜牧到底來不來啊,不敢來就說,害得我們在這里丟人現(xiàn)眼!”有一個胖子氣呼呼的說道。
頓時,引起一眾書院弟子共鳴,說道“就是,一個泥腿子突然攀上枝頭就認不清自己的身份了,還在這里擺譜,今天來這里的人,哪個不比他身份尊貴,還敢讓我們這么多人等他!”
“哼,最好他今天被程大學士好好教訓一番,看他以后還有沒有臉繼續(xù)開書院!”
那胖子又開口道“對對對,看他那泥腿子多有本事!”
就在這時候,胖子耳邊突然傳來一個悠悠的聲音“你對姜牧就這么大怨氣嗎?”
“那是自然了,”那胖子說道“要不是他非要搞什么入學測試,我會被我爹天天關(guān)在屋里背書嗎?你看我都瘦了!”
一個黑衣青年站在胖子旁邊,說道“可你拿他有什么辦法呢?”
胖子傲然道“我跟你說,最好他今天輸了,主動離開,要是他真敢開書院,我以后一定讓他知道花兒為什么這樣紅,害得我這么慘,我讓他在書院待不下去!”
“是嗎,你這么厲害?你叫什么?”黑衣青年問道。
“我叫王富貴,”那胖子拍了拍胸膛,說道“兄弟,看你一表人才的,你叫啥?家里是干嘛的,以后說不定是同窗呢!”
“王富貴啊,我記住你了。”黑衣青年拍了拍王富貴那軟和的肩膀,說道“我叫姜牧,開書院的!”
氣氛瞬間陷入了詭異的沉默中,
那些不停抱怨的稷下學宮的學子們?nèi)缄┤欢梗粋€個表情十分震驚的看向姜牧。
而表情最為精彩的莫過于胖子王富貴了,那表情似笑非笑,似哭非哭,張著嘴巴一動不動。
姜牧拍了拍目瞪口呆的王富貴,說道“嗯,好好活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