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蟬鳴,不顧寒露浸透了身上錦衣的公子,月光如流水,琴聲彌漫在空中,宛轉(zhuǎn)悠揚,訴著衷腸,念著心里的那個人兒!
沙棠看了一眼姜牧,取出一直木箸,開始緩緩的擊打杯盞,生生悅耳動聽,不輕不重,緩緩游蕩在耳邊,姜牧聽得敲打的節(jié)拍,猶豫半晌,仍舊還是沉默,鄭重的斟了一杯酒。
沙棠淡笑,不言不語,依舊敲打著木箸,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多了許久,她拂袖停下,木箸沾了酒,在桌案上慢慢描繪出線條,繪出一段故事,像是古老的傳說,也像是隱隱比喻這一夜。
姜牧飲下桌上那杯酒,緩緩?fù)虼巴猓巴獾穆涿份p輕飄過,酒痕此消彼長,似乎并不長久。當真是那一句:花逐流水,緣去緣來。
酒意上涌,姜牧微微一怔,一陣涼風(fēng)吹了過來,屋外,飛雪洋洋灑灑落下,偶爾還會有幾片飄進來,很快就化為無形,半點痕跡都不曾留下。
沙棠姑娘嘆了一口氣,道:“我在此地等你這般長久,你又何必貪念時間種種,浮華名利,你當真不舍得?”
姜牧聽了沙棠的話,望著屋外的蒼茫光景,驀然一笑:“沙棠姑娘,你非人,自然能有手段留住常人,然而,我非常人,你這些虛幻法術(shù)便不必在我面前用了!”
沙棠姑娘微微愣了一下,說道“倒也是,堂堂虛圣,又豈會識不破小女子這點小手段呢?”
姜牧笑了笑,拱手道“沙棠姑娘,是刻意在此處等在下嗎?”
“不是,姜圣誤會了,”沙棠姑娘說道“小女子也是恰好路過,看到姜圣也在此處,便想與姜圣結(jié)識一下,卻又苦于沒有理由,便不知天高地厚的用了點手段,讓姜圣見笑了!”
“沙棠姑娘過謙了,”姜牧說道“既然有此緣分,那繼續(xù)飲酒!”
姜牧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jīng)醉了,依稀只感覺陣陣香味拂在臉頰。
醒來時,風(fēng)雪初歇,寒涼入骨,姜牧睜開眼睛,不見酒肆,不見沙棠,破曉的天光自縫隙中漏下來,有些晃眼,他緩緩起身,四周望了望。
輕輕拍了拍昏沉沉的腦袋,姜牧嗤笑道“想不到這世間,居然還真有能夠讓我醉的酒,恰好還在一個修為高到我都看不清楚的人手里?到底是什么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