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祖宅外。
李知否牽著馬,慢悠悠的走著,
最后,她停在了李氏大門前,
靜靜地望著,
腦海里浮現出很多思緒,回憶無窮無盡,她在這里最好的單純,最美的天真,可也留下了最大的傷痛。
她放手手里的韁繩,輕輕拍了拍那匹大黑馬,
然后,大黑馬撒歡似的向著長街跑去,
又過了良久,
李知否解下了身上的重甲,
緩緩拔出腰間的長劍。
天地間突然黯然失色,一道雷鳴炸響,狂風肆虐,天上那翻滾著的風暴緩緩凝聚成一柄劍,閃爍蒼茫劍意。
“李泌,出來吧!”李知否輕聲道。
她的聲音很平淡,卻仿佛自那翻滾的烏云之中飛向這人間,在李氏那闊達的府邸上空響起,如同海浪涌來,震得李氏府邸里一座座閣樓的屋頂搖曳,無數瓦片都嘩啦啦的抖動著。
過了良久,
李氏家主李泌才慢悠悠的走了出來,相對于七年前在京城的那一次見面,李泌身上少了很多的銳氣,更貼近于返璞歸真,看上去,給人感官十分的平易近人。
站在大門前,
李泌溫和一笑,說道“都到家門口了,怎么不進來?”
李知否搖了搖頭,說道“十七年前,我拖著滿身傷痕跨出這道門檻時說過,我這一生,再進李氏大門,只有兩種情況,一,是我死了,被迫無奈,二,便是我一路殺進李氏!”
“如今,第一種情況是不可能了,那就只能是第二種情況,可畢竟,今天我還一個人沒殺,就踏進李家門口,有些不太合適,所以,請你授首,迎我進門!”
“唉,”李泌嘆了口氣,說道、“何苦走到這一步呢,知否,你本該是我李氏大興的天賜之女的。”
李知否說道“曾經,我也一度這么覺得,可,如今的結果,不也是你們李氏自己的選擇嗎?這么多年過去了,逼死我父親,囚禁我父親,逼迫我離開,你們李氏,成功了嗎?”
“十多年了,李氏,可出了陸地神仙?”
李泌搖了搖頭,就那么隨地坐在了石階上,搖了搖頭,道“你知道的,當初我就不同意族里那么做,可那時候,我雖然也是李氏家主,可我卻做不了主。”
“我知道,但那又如何?”李知否說道“李氏之中,我唯一不恨的人就是你,因為,當初,所有人都要殺我父親,囚禁我母親時,你是唯一一個提出反對意見的人。”
李泌嘆氣,道“只是可惜,終究還是到了這一步。”
“我可以饒你一命。”李知否說道“你不是我的對手,我手握十二道儒家真義和一道圣律,你覺得你有贏的希望嗎?”
李泌笑了笑,說道“知否,這天下沒有任何一位大宗師會沒有底牌,你的手段的確很強,但是,我也有我的底牌,而且,李氏傳承千年,即便是姜圣親臨,也不見得會怕。”
“呵呵,”李知否輕笑,道“你們這些人就是會吹,可有誰敢當著姜子白的面說這么一句話?”
李泌苦笑,道“姜圣的確了不起,我自愧不如!”
“你的確不如他,我也不認為世上有人比得了他,”李知否很驕傲道“不過,你放心,今天的事情,他不會插手。”
李泌笑了笑,說道“你能保證你有生命危險時,姜圣也可以保持袖手旁觀嗎?或者說,你真的出了事,你能保證姜圣不會一怒之下大開殺戒?”
“這……”
“不能保證吧,”李泌說道“其實你心里也清楚,只要有姜圣在,你就已經立于不敗之地了。”
李知否點了點頭,道“我承認,如你所說,姜子白是嘴大的倚仗,不過,我是個女人,我依靠我未來的丈夫,這不是理所當然嗎?”
李泌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