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勒比海,哈瓦那。
大雨傾盆,再加上行走不便的濕滑泥地,導(dǎo)致這座繁榮的港口城市大街上幾乎看不見行人。
破舊的木制酒館門扉被風(fēng)雨吹動發(fā)出啪嗒啪嗒的老舊雜音,伴隨著火柴劃響的輕微摩擦聲,一盞盞閃動著昏黃燈光的油燈被點燃。
這家名為‘鈴鐺與朗姆’的酒館位于圣塔馬利亞海灣附近,毗鄰著名的莫羅城堡,是哈瓦那最為著名的買醉圣地以及所有八卦消息的聚集地。
“一杯不摻水的朗姆。”
幾枚硬幣被扔到實木吧臺上,發(fā)出‘當(dāng)啷當(dāng)啷’的響動,隨后被酒吧老板的粗壯大手一把按住。
身材壯碩滿臉絡(luò)腮胡的禿頂酒吧老板看了一眼渾身被雨水淋了個通透的客人,悶聲悶氣地說道:“隨便坐。這見鬼的天氣……要來點熱乎飯菜嗎?我們這里的羊肉湯是哈瓦那最棒的。”
客人摘下罩帽,露出飽經(jīng)滄桑的褶子老臉,他下意識地舔了舔嘴唇:“……里面放辣椒的那種?”
“足量的小古巴椒(elle),還有新鮮洋蔥碎。”
老板笑得露出滿口大黃牙:“附贈一份面包,怎么樣?”
“給我來一份。”老水手在口袋里摩挲了半天,總算是又摸出幾枚硬幣放到吧臺上:“多放點洋蔥。”
待老板向后廚吼了兩嗓子,回來時手里還捏著一杯朗姆酒,遞到老水手身前:“喝吧伙計,暖暖身子。看你這樣,是剛下船?”
老水手一口氣灌了大半杯朗姆酒,剩下不多的朗姆酒在杯中晃來晃去:“是啊,海上忽然起了大風(fēng),還好船及時抵達港口,不然……”
老板一邊散漫地擦著洗得不怎么干凈的酒杯,一邊聳了聳肩膀:“大海就是這樣,上一秒還是晴天,下一秒就掀起滔天巨浪,比那些吉普賽流鶯掀裙子的速度還快。”
這時,又有一名渾身帶著寒冷和水氣的身影坐到吧臺前,向老板打了個招呼:“嗨戈麥斯,這他媽的鬼天氣……來杯朗姆酒,記賬上。”
“你猜怎么著,涅托?我這里恰好有五張借條,上面寫的他嗎是你的名字!”
老板沒好氣地說道:“要么還錢,要么滾蛋!”
“別這樣戈麥斯,我的好兄弟!”被稱作涅托的是一名身材枯瘦的中年男子,他被冰冷的雨水凍得臉色發(fā)青但依然嘴上不輸陣:“你忘了咱倆一起闖蕩加勒比海的時光了?要不是我在風(fēng)暴中救了你一命……”
“知道嗎?你就跟你的名字一樣,真他嗎孫子!”(注1)
酒館老板戈麥斯將還沒擦干凈的杯子重重放到涅托身前的吧臺上,倒了半杯酒:“要喝就閉嘴喝,別扯那些沒用的。”
涅托敬了個歪歪斜斜的海軍禮,然后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酒液在嘴里過了一遍,他疑惑地皺起眉頭:“這什么味兒?雖然是挺好喝的……”
“海瑟。”
戈麥斯又拿過一個臟兮兮的杯子開始擦,頭也不抬地說道:“亞丁那邊流傳過來的配方,來自海瑟船長的偉大發(fā)明。”
“海瑟船長?我聽過這個名號。”
本來正看著手里酒杯發(fā)呆的老水手忽然抬起頭來:“他是黑珍珠號的主人,俠盜之王!”
戈麥斯來了興趣,酒館里講究的是情報交換,掌握越多時下流行的情報他越能從那些急于獲取最新信息的人手里攫取好處。這位身材壯碩的酒館老板趴在吧臺前,壓低了聲音:“給我們講講唄,關(guān)于這位‘海瑟船長’。”
老水手把手里的空杯子往前推了推,然后自言自語地說道:“兩天沒吃飯,餓的夠嗆啊。”
戈麥斯立刻扭頭朝后廚方向吼道:“羊肉湯怎么還沒做好!?把那份加多洋蔥碎和小古巴椒的大份羊肉湯端上來!還有兩份面包!”
沒過幾分鐘,一大盤散發(fā)著濃郁香氣的熱氣騰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