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海瑟向前走了幾步，從水霧中現(xiàn)出身形：“本來一開始我愿意教你念，是為了有個參照和對比，如果可行的話我會改進其中的方式來教導其他人。但是現(xiàn)在嘛……我挺討厭神羅公司的，所以想看看你能掙扎到哪一步。送你一句話——”

他慢慢踱步到愛麗絲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

“只要自己學會了，誰都奪不走。”

愛麗絲攥住花籃的纖細手指變得愈發(fā)用力，骨節(jié)位置蒼白無比。自己身邊的一切都有可能或是已經(jīng)被神羅公司奪去。伊法露娜媽媽，艾米娜媽媽，舒適溫暖的家，花田，甚至身體，自由……但唯有自己學會并保存在腦子里的東西，沒有任何人可以奪走。

星球的生命之流蔓延、擴散，無數(shù)星星點點的綠色熒光在海瑟和愛麗絲之間流轉(zhuǎn)著，猶如繁星。

星球在她耳畔呢喃，眼前之人所說的一切都發(fā)自真心。

“海瑟老師，我會證明給您看的。”

愛麗絲，這位十九歲的女孩眼中閃爍著前所未有的火焰和光芒，那是行走在漆黑荒野的絕望行人看到一縷陽光時的目光。

至少在這個時候，她第一次覺得海瑟那平凡至極的面龐充滿了人格魅力，甚至讓她的心臟噗通噗通如小鹿般亂跳亂撞。

遠處的高樓之上，曾緩緩放下手中的望遠鏡，平靜的面容看不出內(nèi)心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還是穿著一身黑色西裝制服，外面披著一件黑色大衣，衣擺在風中獵獵作響。

身旁只站著雷諾一人，這個紅發(fā)特工還是那副吊兒郎當?shù)哪樱嶂^說道：“主任，大小姐似乎鐵了心要倒向海瑟那邊呢？”

“海瑟只不過是一個普通人，稱不上‘倒向’，這并沒有違反寶條對愛麗絲制訂的交際規(guī)則。”

曾與其是在向雷諾解釋，倒不如說是在向他自己解釋：

“不用向?qū)殫l匯報，把海瑟也列入到愛麗絲的‘朋友’列表之中吧……塔克斯內(nèi)部監(jiān)視記錄就以我為主導，與你們無關(guān)。”

“喂，你來真的啊？萬一讓寶條知道了……”雷諾又不傻，隱約也能感覺到曾對于愛麗絲那種異乎尋常的感情。

一方面是自家上司的小心思，一方面他自己也很同情愛麗絲，所以雷諾監(jiān)視她時總是睜一眼閉一眼。但這回不同，愛麗絲真的是在玩火，海瑟的危險性早已在塔克斯里備案。真要讓寶條知道了，恐怕不用一小時神羅特種兵部隊就能把愛麗絲家里圍個里三層外三層，大小姐從此也只能生活在實驗室和解剖臺上了。

如果不向?qū)殫l匯報，相當于曾把所有責任都擔負在自己肩上。到時候一旦事發(fā)，倒霉的就不僅僅是愛麗絲了，曾也逃脫不掉罪責。誰都知道在神羅公司里寶條的地位真就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掌控著科研部門這個最關(guān)鍵的部門，儼然小王國中的無上國王，就算是塔克斯也無法與其抗衡，更別說愛麗絲這么一個毫無反抗之力的小女孩。

曾這次沒有帶其他人來，只帶了最信任的雷諾恐怕也早已有了保密方面的考慮。

“我也想看看，那微小的可能性……”

曾遙遙看向遠方蒸汽彌漫的小巷，被黑色皮手套包裹的拳頭攥得咯咯作響。

愛麗絲……作為塔克斯的主管，我無法主動違逆神羅公司的命令。但作為一直照看你長大的朋友，我真心希望你能掙脫枷鎖，獲得真正的自由。

一個小小的酒吧老板，一個毫無反抗之力的古代種末裔。

哪怕只是一點點的微小可能性，如果真的有奇跡這種東西存在，請讓我親眼見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