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被要求在三秒之內(nèi)做出回答,但咎兒卻默不作聲。
不是她心高氣傲寧愿開戰(zhàn)也不作答,而是她答不出來,說不出來。
說出哪怕一個詞語,會死。
挪動哪怕小小一步,會死。
如同被蛇死死盯住的青蛙,在敦賀迷彩那不斷散發(fā)出的惡意之下,咎兒此時此刻就連呼吸都變得無比困難。
敦賀迷彩的刀刃漸漸從刀鞘中拔出,已經(jīng)可以看見刀刃的寒冷反光。
“咎兒不需要戰(zhàn)斗!也不能下山!”
這時,七花擋在咎兒身前,大聲說道。
無形的惡意被死死擋住,咎兒終于能夠呼吸了,她伏在七花背后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汗水順著面龐不斷向下滴落。
“鑢七花,你是認(rèn)真的嗎?”
敦賀迷彩已經(jīng)將長刀徹底從刀鞘中抽出,她一手握著腰間刀鞘一手緊握刀柄將刀尖斜斜指向地面,語氣森寒:
“還是說,你在小看這三途神社?小看我敦賀迷彩?”
七花被對方的恐怖惡意沖擊得甚至向后微微仰去身子,但又立刻擺正身姿拉開架勢,正是虛刀流二之勢——水仙。
“我沒有任何瞧不起你的意思,甚至可以說你是我所見過的最強的敵人。但是咎兒她是我這柄‘虛刀’的主人,所有的壓力所有的戰(zhàn)斗都由我來承載,她只負(fù)責(zé)運用她的計策來揮動我,所以她不需要戰(zhàn)斗。”
七花身上同樣冷汗涔涔,但他沒有畏懼也沒有退縮,反而向前踏出一步:
“同理,刀沒有主人的話是無法被揮動的,所以她也不能下山。兩個選擇都不成立,問答無效!來,我做你的對手!”
“七花……”咎兒愣愣地看著七花那寬闊的后背。
忽然,她下定決心,一把扯住七花的腰帶大喊起來:“千刀鎩我不要了,咱們先撤!快,一起走!”
即便是不通武藝的咎兒也能看出來,七花不是眼前這位敦賀迷彩的對手。對方的力量似乎死死克制著所有人類乃至擁有智慧的生靈。
“來不及了。”七花沒有回頭,只是全身肌肉鼓起保持著隨時可以出擊的姿態(tài)。
咎兒這才發(fā)現(xiàn),周圍不知何時來了許多黑巫女,她們面無表情地靜悄悄站在林間、階梯上、屋頂、廣場、陰影中……無處不在。
去路已被徹底封死。
似乎每一位黑巫女身上都傳遞出與敦賀迷彩類似的惡意,瞬間出云大山之上的茂林山林中驚起無數(shù)飛鳥。
就在咎兒即將被這恐怖的壓迫力壓垮時,忽然傳來一聲嗤笑。
只見敦賀迷彩忍不住笑了出來,那股可怕的惡意頓時煙消云散。
周圍的黑巫女們也悄然散去,三途神社恢復(fù)了往日的寧靜。
啪嗒,咎兒腳下一軟癱坐在鳥居下方的石板上,渾身大汗淋漓就像是被從水里撈出來一樣。
七花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從敦賀迷彩那里再也感受不到任何敵意,也一屁股坐在地上,一邊抹著額前汗水一邊喘著粗氣。
“我想了想,你說得似乎很有道理。”
敦賀迷彩將刀收入刀鞘,歪著頭看向七花和咎兒:
“那就算你們兩個都過關(guān)了。進來吧,一身汗再被冷風(fēng)一激,會發(fā)燒的。”
說著,她轉(zhuǎn)過身子向著大殿方向走去。
七花與咎兒對視一眼,后者點了點頭。事到如今,退縮是不可能的,只能繼續(xù)向前走一步看一步了。
……………………
大殿內(nèi),咎兒和七花以正坐的姿勢坐在客座坐墊上,打量著四周。
棕黑色的地板干凈整潔甚至可以看到人臉和光線的倒映,陽光從頂部偏窗灑下,映得這卯月時節(jié)氣溫見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