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別急，慢慢說。”五花聽到她開口，心里的煩悶消散了許多。見這個運動服女鬼的神色又開始焦躁起來，趕緊出聲安慰她，“我們都會幫你的。”

“是啊，我也會幫你的。”付三和先給她盛了一碗永生花湯，遞到她跟前，然后才往火鍋里加各種食材，“你先喝碗湯，冷靜一下。”

“你們怎么會在那兒？”那女鬼喝了口湯，永生花獨有的安神效果使她的狀態又好了很多。

她口中的“那兒”指的應該就是汪正飛的別墅。

“我們在查一些事情。”五花盡量說的隱晦，又試探性地問她，“你在那兒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我……我看到……看到……她……她把正飛吃了……”那女鬼說完，滿臉都寫滿了驚恐，但她沒有停止描述，反而說得越來越暢快，臉上的表情越來越扭曲，“她就那樣……一口……一口……把汪正飛吃進了肚子里……最后，她也死了……”

司方聽完這話，心里一頓，把剛燙好的牛肉卷二話不說放進了付三和的碗里。付三和面不改色地吃掉了，又拿著小漏勺給自己燙龍利魚片。

司方暫時失去了胃口，便放下筷子，問她“你說，她把汪正飛吃了，你是什么時候看見的？”

那女鬼沒有馬上回到，而是在回味著那些記憶。

“汪太太把汪正飛吃了？可是，汪正飛不是溺死的嗎？”五花有些驚訝，她覺得這怎么也說不通。

“她說的汪正飛，應該是汪正飛的鬼魂。”司方問她話時，心里就已經有了答案。但他只是點到為止，沒有詳說。

五花馬上明白，原來，新的人間孟婆做的不是鬼的生意，而是人類的生意。那碗湯藥原來是為了讓人可以突破限制吃掉鬼，把鬼吃進肚子，變成陰胎。

運動服女鬼接下來說的話也正好與她的猜測不謀而合。

“今天早上，她喝了碗藥……又吃了正飛……躺到陽臺的躺椅上，沒一會兒，就死了。”那女鬼的語氣逐漸平靜，那滿是陰郁的目光，最后化為釋然。

好像，汪太太和汪正飛的死既讓她感到恐懼，又讓她心里十分滿足。

五花察覺到了她神情上的異樣，心里有些不理解，她怎么會有一種得到滿足的神情？雖然藏得很好，但五花活了一千多年，目光毒辣，自認為自己沒有看錯。

“你好像……很希望他們死？”五花試探性地問了一句，語氣里并無惡。

那女鬼不置可否，沒有回應，神色自若，仿佛一開始發瘋的女鬼不是她。只對著付三和說了句“謝謝你的湯。”

“沒事。”付三和沒有抬頭，繼續撈著永生花火鍋里已經煮熟的食材，吃得心不在焉。他好像在刻意找些事情做，來掩飾此時無處安放的內心。

五花覺得自己可能太過八卦了，便不再問，拿起筷子就開始往永生花火鍋里撈菜吃。

“哇……太好吃了吧！”

司方也終于來了胃口，也拿起了筷子，看到付三和的碗里滿滿的都是肉和菜，就直接把筷子伸進了他的碗里。邊吃邊說“五花肉，你少吃點……夠胖了……”

見五花有些生氣，付三和趕緊解釋“別當真，他開玩笑的，你一點也不胖。”

“還是三和好。”五花滿意地給付三和投去一個笑臉，只不過甚是牽強。

沒有聽到關于新人間孟婆的消息，五花的心里有些失落。不過，也算有所收獲。至少她現在知道了，新人間孟婆做的是人類的生意，這讓調查的方向一下子被擺正了。

應該去查人類，而不是鬼。

“我該回地府報到了。”那運動服女鬼并沒有動筷子，在片刻的沉默后，突然說了這么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