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的話不可謂不重,那平時上佳的養氣功夫不見些許蹤影,唯有眉間的褶皺表明她心中窩著滔天巨浪。
“是女兒言辭不當,還請母親原諒。”
顧妙笙知曉宋氏的脾氣,這怒目圓睜的模樣顯然是被自己勾出了心火,可這件事情她的嫌疑確實最大。
她始終忘不掉母親同自己說過的話,她自打知曉昭武的身份之后便時時刻刻想要毀掉他。
可奈何,自己那個天真的有些愚蠢的弟弟卻絲毫不察。
“笙兒,你是娘親唯一的孩子。”宋氏深呼吸了一口氣,聲音帶著幾分悲涼,“我不希望我們母女之間有任何的隔海,你可明白?”
“女兒明白。”
“你回行宮吧!”
她說著便欲要揮手趕人,而顧妙笙無法也只得退下,等顧妙笙離去宋氏眼角的悲澀之情才逐漸收攏。
“我這女兒終究是太重感情了一些。”
她聲音夾雜著隱忍不發的涼意,那一雙含悲的眼眸早已經充滿了考究與計較。
“那老岐山的流匪著實無用。”她的拳頭狠狠捶打在小幾上,拳頭上的紋路清晰可見,一側的老嬤嬤忙著寬慰,“此事不成還有別的機會,您可別氣著自己。”
“如今已然打草驚蛇,顧北歸豈能聽之任之?”
她與顧北歸夫妻多年,豈能不知道他謹小慎微的性子?此次失利則表明,她有很長一段時間不能有任何的動作。
否則被他發現蛛絲馬跡必然會順藤摸瓜。
“那些人處理掉了嗎?”
“知情人已經處理掉了,至于老岐山的人只當是世家所為,必然不會懷疑到您頭上。”
當初聯系老岐山的時候用得便是世家的名頭,那些人擰碎腦袋也想不到夫人身上來。
“笙兒那丫頭太過敏感,顧昭武那邊收斂著一些。”
“老奴明白。”老嬤嬤言辭稍頓,壓低聲音道,“那清水……”
“顧北歸會處理。”
她讓人引薦清水給顧昭武是一步險棋,可這步險棋卻給了她意外的收獲。
當初那女人不是想從自己手中搶走顧北歸嗎?那么她就讓她嘗一嘗父子相殘的苦痛。
敢和自己老子爭男人,他怕是活膩歪了!
“老奴瞧公子對那清水似乎只有朋友之義,并無旁的感情。”
“什么樣的感情重要嗎?”她摸了摸自己的指甲笑得有些肆意,“在顧北歸看來,顧昭武是一個忤逆他的逆子罷了。”
“這樣,我們的目的便也達到了。”
洛錦凰衣不解帶地照顧了顧元好些時日,見他逐漸好轉這才松了一口氣。
“他如何了?”
洛錦凰和沈青婉相對而坐,前者有些頭疼地捏了捏自己的鬢角。
“老子打兒子,也不至于打死。”
沈青婉說這話的時候臉色并不是很好看,雖然不至于將人打死,可顧北歸乃武將出身,顧昭武這信奉儒典的貴公子如何能承受得住?
三四天過去了,這行動還是不便利。
“你這口氣倒是含著幾分埋怨!”
“他本局不喜這些生活,是那位高高在上的節度使大人逼迫著他走進這污濁的圈子。”
“……”
洛錦凰的唇角狠狠抽了起來,她算是看出來了,這位被沈家當作暗子的女人明顯對自己的攻略對象動了心啊!
若是讓沈家人知曉,也不知道是何種反應。
“那清水先生雖出身風月之地,可他才情頗高,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生出那樣齷齪的想法,居然會如此想二人的關系。”
沈青婉平時是一個溫婉的性格,就算被沈家人當作棋子挪來用去的時候也從不見如此失態。
可是她今日的話有些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