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將不知。”
副將是一個魯直的性子,這一刻他是真心看不懂洛錦凰的心思。若是按照一般思維,既然有了證據這會兒怕是已經發兵落陽關了。
“余承平可受了重傷?”
顧昭然不是一個愿意將自己全家老小的性命寄托在上天垂憐的人,可此時他還是控制不住地想要將事情想得更符合自己的心意。
“這……據說身上并無大礙。”
副將乃他多年的心腹,自然知曉他這會兒心中所想,然而事情要讓他失望了。
——那余承平活蹦亂跳。
“看來天要亡我啊!”
顧昭然有些無奈,原本以為余承平出手這刺殺的事情必然水到渠成,畢竟他的本事他也見識過。
對付一個女流之輩應當不會多么的困難,雖然這個女流之輩乃南洛的殿下。
“將軍,要不我們反出落陽關如何?”
“家中老幼該如何?”
他雖然在永平府帶兵,然而出征之前他們這些將領的家人卻都在自己義父的管轄之內,而且義父已經逝去那么這些人又被鎮北府的世家們所掌控。
“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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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將是一個孤兒自然可以了無牽掛,可顧昭然不同,嬌妻美妾以及兒女成群,他不能說舍了便舍了。
“你下去,我思考一番。”
顧昭然在想這件事情敗露之后的后果,雖然答應余承平的時候便應該有這樣的認知,可他終歸是太相信余承平的能耐了。
——否則也不至于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
可就在那副將下去之后,原本寂寞無聲的營帳內忽然出現了一個人影,顧昭然瞧見來人猛地一下直起身子。
“你怎么在這里?”
又是一個清朗無云的清晨,洛錦凰瞧著案牘上的信件,又望了望不遠處送信的人。
“所以,沈大人是希望本殿回鎮北府?”
“小人不知,所有事情大人已經全部書于信件之上。”
那送信的小廝是一個伶俐的主,知曉自家主子和眼前的殿下面和心不和,故而他不敢多言。
“下去吧!”
“諾。”
他也不敢詢問什么時候回復,像是一個木偶人似的被人請了出去。
“落陽關那邊還沒有消息?”
“尚未。”
“讓人守著落陽關通往南方的關卡,但凡出現外逃的事情格殺勿論。”
“諾。”
等人下去之后洛錦凰才頭疼地揉了揉自己的眼角,她知道沈東陽不會給自己太多的時間。
特別是知曉秦承恩返回京城之后,他更是馬不停蹄地差人讓自己折返鎮北府,可見他很忌憚她繼續留在永平府內!
“希望你別讓我失望,否則我不得不痛下殺手了。”
按理說一個攙和在刺殺事件中的不軌之臣,自己應當以快刀斬亂麻之勢直接將人除掉,可她太缺人手了。
更別說顧昭然這樣領兵打仗的人才。
上一世顧昭然乃顧北顧的心腹,也是可以和孟庭昭分庭抗禮的大將,雖然說而今看上去還很稚嫩。
可這并不妨礙,她等著他的成長。
“真是糟心。”
她悶悶不樂地將沈東陽的信件撕毀,那苦大仇深的模樣好似撕毀的不是信件而是沈東陽一般。
又過了幾日,洛錦凰避開耳目在遇襲的地方翹首以盼,而顧昭然終于只身出現在她的面前。
“顧將軍可真心難請。”
“殿下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他遠遠盯著眼前的洛錦凰,若說以前他只是驚詫于她的美貌,那么這一刻他是真的贊嘆她的智慧與勇氣,
“顧將軍今日能來,本殿也是深感榮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