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他言語間頗有涼意,洛錦凰止了聲音,他說得也不為過,可這事若是承認了他指不定又要鬧上一鬧,別看眼前的人在旁人面前威風凜凜,滿肚子壞心腸,可平時也是一個促狹的性子。
“你若是不同意我自己同母親去說,只是這事情鬧大了我可沒辦法收尾?!?
何氏這個婆母平時對自己可以說極好,可洛錦凰知道這份好就是海市蜃樓,它是建立在沈庭昭對自己不錯的份上。
這世上的母親對自己的兒子莫不過如此,她也沒有什么可多說的。
“你不是挺能耐的嗎?”沈庭昭褪去了自己的鞋襪直接臥在了床榻上,然后對著她揮了揮手,“其實要我去說也不是不可以,娘子總是要付出一些才好?!?
沈庭昭拿隱含的笑意里面似乎含著不少的戲謔,而洛錦凰則不緊不慢地靠近而來他一些,眸子中并沒有明顯的好惡,這一晚紅浪翻天,沈庭昭使盡手段。
隔日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日上三竿,洛錦凰本想過去給何氏問安,可瞧瞧時辰最終作罷倒頭又睡了過去。
沈東陽的書房內(nèi),兄弟幾人坐在那里寂寞無聲,唯有沈庭昭斜倚在門前淡淡地望著沈東陽,神色中低吟淺笑,似乎壓根沒有將他那張黑臉放在心上。
“沈庭昭,你應(yīng)該知道我當初之所以讓你娶她,更多的是想要限制她的自由,可你如今在干什么?”
他連名帶姓地叫可見時真的生了氣,特別是瞧他那副不正經(jīng)的模樣更覺來氣。
“我知道沈家這些年所謀,也答應(yīng)過終有一天會成為沈家的利刃,可我有自己的方式?!?
“你的方式是什么?”
幾案被沈東陽拍得快要散架了,沈青朝兄弟幾個一個勁將頭往青石板里面鉆,沈青北他們心中對這個剛回來的兄長也是極為佩服。
簡直是捅馬蜂窩的高手。
他家親爹是什么樣子他們自然極為清楚,他們兄弟眾多,可從小到大敢同他頂嘴的人一個也沒有,如今倒是除了一個不怕死的。
“我想要洛家自己將那位置讓出來?!?
“沈庭昭,你做夢呢?”
沈東陽原本坐著的人直接站了起來,他覺得自己這個次子似乎將一切都想得太簡單了,這世間的權(quán)勢哪一個不是血債累累?洛家怎么會將那位子讓出來?
“我太了解洛浮生和洛錦凰了,他們原本對于權(quán)勢并不上心,他們想要的不過是報仇,然而憑著姑侄二人想要守住隴北已經(jīng)是難事,何時才能報了覆族之仇?”
“人是會變的,洛浮生而今已經(jīng)嘗到了權(quán)勢的好處,他已經(jīng)不是昔日的懵童?!?
沈東陽并不相信這世上有人會輕易將皇位交出來,他也算是看著洛浮生長大,這位小皇帝的心思是越來越難以琢磨了。
“我知道,可是他們想要報仇的心思卻從未泯滅,只要他們還想要報仇這事情就能談得攏。”
“你想做什么?”
“榆陽關(guān)這一仗必須敗?!鄙蛲フ衙蛄嗣虼剑聪蛏蛲フ训臅r候眉宇含笑,“他們現(xiàn)在防我和防狼似的,明顯是不愿意讓我插足鎮(zhèn)北軍,可這世上有一種東西叫無可奈何?!?
一旁的沈東陽顯然知曉了他的用意,他是想用延平府的戰(zhàn)事來逼迫洛錦凰讓他接管鎮(zhèn)北軍。
“隴北不能失去,可榆陽關(guān)卻不在我們的考慮之內(nèi)?!?
這是沈東陽給出的底線,他可以不管榆陽關(guān)的防守,可延平府斷然不能失去,否則整個隴北便沒有了屏障,會以最快的速度被秦承恩攻破。
“所以,舍了榆陽關(guān)也無傷大雅?!鄙蛲フ训脑捵屍溆鄮兹税櫰鹆嗣碱^,沈青朝聲音提高了幾個度,“榆陽關(guān)好不容易拿下來,豈能輕易丟出去?”
在沈青朝的心中這簡直是有毛病的決策,當初死了那么多人如今居然要扔回去,這腦子是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