贏萊舔了舔干燥的唇角,他終于想起被自己一直忽略的事情了,沈庭昭能在軍中多年屹立不倒又豈是一個守成的將領?此時榆陽關怕是危矣。
“贏將軍,你立馬帶兵回援榆陽關。”
說著洛遷已經走出了營帳,而贏萊知道情況危急迅速跟了上去,要知道榆陽關可以說是這幾萬北秦軍隊的后方,后方被人搗鼓了,這物資如何行運過來?
贏萊和洛遷也都是沙場宿將,他們不可能不知榆陽關的重要,他們只是沒有想到沈庭昭有那膽子去強攻榆陽關。
既然選擇強攻必然會動用雷霆之勢一擊必中,所以此時的汾陽關應當是一座‘空城’。
兩個人想到這里拳頭握得緊緊的,合著他們是被當猴子耍了。沈庭昭他怎么敢?
北秦的人反應不慢迅速作出決策,贏萊帶著兩萬人回援相助榆陽關,而洛遷則留下來以最快的速度攻打汾陽關隘,盡可能將沈庭昭殲滅在此處。
兩個人都是常年帶兵自然知曉兵貴神速的道理,所以也拋開了之前的嫌隙之后也配合的極為默契。
等贏萊的人離開之后,洛遷便將自己手下的將領召到面前,將自己的猜測一一說了出去,并且下了強攻的死命令。
沈庭昭瞧著北秦的軍隊不要命地攻打汾陽關隘時便知道事情極有可能暴露了,連續幾十個時辰的戰斗已經讓汾陽關的守軍疲憊不堪,好似下一刻就能倒下去一樣。
這已經是一群喪失了斗志的殘軍,他們此時也僅僅是依靠著身體的本能御敵。
沈庭昭他一邊指揮戰斗一邊組織人開始撤離,汾陽關已經守不住了,他不想折在這里。
此戰的失利和他的督導有極大的干系,只是他并不后悔將主力派去攻打榆陽。只要榆陽那邊萬無一失,那么洛遷的軍隊不過是無根之木、無源之水罷了。
“不行,不能撤離。”
延平府是隴北的屏障,若是汾陽關失守這些人必然會劫道延平府,到時候指不定要死多少人。
這一步絕對不能走。
“洛錦凰,你是想死在這里嗎?”
沈庭昭的聲音不由得加大了一些,只是他手上的殺人的速度并未下降,直至身邊出現了兩個黑影人后一手朝著她的脖頸砍去,人也暈了過去。
“將她帶到函谷山,務必保其周全。”
“諾。”
他們乃弄月樓一頂一的好手,護衛一個人遠離戰亂并不是多難的事情,等洛錦凰離去約莫兩刻鐘后沈庭昭帶著剩余不到三千的人馬撤離了汾陽關隘,留下滿地尸首。
洛遷一馬當先率先邁入汾陽關,瞅著城墻上掛滿的尸體握著血刀的手似乎要扣在肉里面,這一戰可以說讓他四萬多人折損了近乎兩萬。
他如今的兵力如何平定整個延平府甚至隴北?
有那么一刻,洛遷忽然間不知道自己強攻汾陽到底是對是錯,好似已經無路可退。
“駐守汾陽關。”
洛遷并沒有追擊沈庭昭的殘軍,并不是秉著窮寇莫追的先人之言,而是他擔心汾陽會被隴北的人再一次搶回去,到時候自己陷入汾陽關內必然孤掌難鳴。
“讓人劫掠附近的村寨,一定要搶到糧食。”
若不是因為糧食的原因,他沒有必要攻村掠寨,在他看來這地方遲早會是北秦所屬,這隴北的老百姓也將會成為北秦的老百姓。
可是此時他不知道榆陽關的戰況如何,也不知道贏萊的援軍會如何,只知道榆陽關若是被鎮北軍所掌控,那么自己怕是會被困死在這里。
沒有后續的糧食供給,搶來的糧食便成了存活的前提。
“諾。”
洛遷在軍中的威望極高,所以他的命令沒有人會違背,就算心里面會產生狐疑卻也絕對不會質疑。
這便是積威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