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恩怨就此一筆勾銷。”
解開了兄弟們的心結,梁逸夫的心情大好,直接給了閻淚許諾。
“一筆勾銷么?桀桀桀,我不同意。”
閻淚坐在石崖之上輕搖著雙腿,眼中的狡猾之色溢于言表。
“我們樓主大人大量饒你一條狗命!你別不知好歹!”
通天樓的一個體修指著閻淚的鼻子怒罵著,他的師弟死于竊天道窟的手中,對于邪修恨之入骨。
“哼,一群慫包,別說話,臟了本尊的耳朵。”
閻淚輕哼一聲,語氣中充滿了奚落和鄙夷。
“啊!你這該死的妖邪知道個屁,我跟你拼了!”
閻淚隨手喚出一顆仙豆兵隱秘的丟了過去,仙豆兵乘風飛躍手持小鐵錘,對著那體修就砸了過去。
惱羞成怒的體修只覺后腦突兀的挨了一下,一翻白眼昏了過去。
“無淚,你三番五次的折辱我的弟兄到底要干什么?”
梁逸夫也有些摸不透閻淚的路數了,不理解閻淚到底要干什么。
“說到底,你們這群禿子無非也就是被龍須老賊坑了一把而已,居然因為這個就一個個要死要活的,真沒出息!”
幾個禿子正要還嘴,但梁逸夫伸手攔下,他想聽聽閻淚到底要說什么。
“十年前,本尊還是竊天道窟的藥渣童子”
僅僅這一句話,在場所有人,全都瞠目結舌,何謂藥渣童子?那是半死不活的犧牲品。
別說修煉,能湊合活夠十年的都世間罕有,更別提閻淚居然還修煉到這種地步了。
“二哥,藥渣童子也能修煉么?”
其中一個禿子驚訝的舌頭伸出來半尺,用手揉回嘴里,含糊不清的低聲向身邊的鐵魔龍詢問著。
“可能是剛剛開始被施以邪術,對身體的傷害沒有那么大吧。”
鐵魔龍說出了自己的猜想,但心中卻不由得對閻淚升起了一絲敬佩。
哪怕是資質上等的健全之人想十年內修煉到元神境也極為不易。
“本尊逃出竊天道窟之時,經脈阻塞,血氣虧空,靈臺堪堪能夠維持不崩潰。”
輕柔的山風撫過石崖,輕輕撩起閻淚的發梢,露出閻淚絕美的容顏,他仰著頭,表情冰冷。
聲音卻沒有絲毫的起伏,平靜得仿佛在敘述一件與自己毫無關系的事情。
一群禿子看到這一幕不由得呼吸粗重,沒想到,眼前如此精致之人竟然還經歷過如此恐怖絕望的情景。
“那時如果有選擇,我也不會修煉邪道,但,我的身體根本由不得我來選擇。”
閻淚說到這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纖薄如一片沒有重量的樹葉,只是上面沒有任何紋理。
皮膚蒼白的透明,可以隱隱看到包裹其中的白骨。相比當年,自己倒是滋潤了許多。
“剛修習邪道的采補之術時,我甚至不敢對老鼠下手,因為老鼠的尖牙也不是我能夠承受的。”
閻淚會想起當年自己在山中的歲月,為了吸取生機,甚至不惜故意讓自己的小腿感染生蛆。
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腿上一條條白色的肉蟲蠕動著鉆進鉆出。
卻還要繼續忍受,為的只是讓這些蛆長大一些,吸取更多的生機。
每次閻淚承受不住想要放棄時,眼前都會浮現那個畫面。
連那種惡心到令人發指的事情自己都挺過來了,自己真的甘心放棄么?
閻淚的訴說沒有任何夸大,也沒有刻意隱瞞,就這么淡淡敘述著,一樁樁一件件。
從一個被風吹倒都再難起身的藥渣童子,一直到閻淚終于在莽山建立了自己的第一個隱居之所。
所有的體修呆若木雞的聽完這一切,看向閻淚的表情都完全不同了。
再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