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么狗屁一生?費盡千辛萬苦,求一個好死罷了。”
閻淚的眼中還泛著彼岸花一般的猩紅,聲音中充滿了輕蔑。
“何出此言?”
聲音再次傳來,可是這句話的語氣,似乎有了一些變化,聲音中透露出了一絲微弱的驚訝。
“兢兢業業,辛苦做了半生的買賣,臨了卻把畢生積蓄拿來做了一場毫無把握的賭博。”
閻淚眼中充滿了不屑,一邊說著一邊用指尖敲打著桌案。
“為養家操勞,為傳宗奔波,有何不可?”
面對畫像的質疑,閻淚面帶無奈的搖了搖頭。
“癡!人活一世,草活一秋,若只是為了茍活繁衍操勞,與牛馬何異?若不好好享受,豈不白來世間一場?”
畫像中的聲音沉默了許久,一只蓋碗憑空出現在閻淚面前的桌案之上。
“說得好,請再飲一盞。”
那聲音的語氣帶上了明顯的贊許,連用詞也變得客氣,用上了一個請字。
閻淚掀開蓋碗,碗中還是同樣的黑色粘稠液體,閻淚知道這個還是芝麻糊。
端起蓋碗一飲而盡,溫熱的芝麻糊順喉而下,質感絲滑,味道爽口。
這一次閻淚規規矩矩的將蓋碗放回了茶船之中。
緊接著,眼前的場景再度變換。
這一次,閻淚是一個女人,出生于富貴人家,后來家道中落,父母郁郁而終,撇下她一個人流落江湖。
女人因為有些見識,家教良好,還識文斷字,被一家衙門收做小姐的貼身丫鬟。
后來與衙門里的師爺互生愛慕,兩人連夜出逃,躲到了小鄉村過著男耕女織的日子。
可人心難測,沒有幾年的光景,丈夫便厭倦了平淡的生活。
男人開始終日酗酒,抱怨當初如果不是因為女人,自己依然還是衙門里的師爺,風風光光。
女人選擇了默默忍受,一個人撐起家庭。
縱容使得男人更加肆無忌憚,變本加厲起來,女人的身上漸漸出現了自己心愛之人造成的傷痕。
直到有一天,女人揮起柴刀親手將醉酒中的男人送入了長眠之地。
女人悄悄的將男人埋入了自家的田地之中,對外聲稱男人去京城衙門做師爺了。
一個獨身的女人自己生活在小鄉村中,漸漸地有些浪蕩閑人開始動了歪心眼。
女人倒是也想開了,遇到合眼的便歡好些時日,瞧不上的便直接啐出家門。
但她的心中隱隱的還是期待能遇到一個真正疼惜自己的男人。
紙包不住火,很快,女人便成了十里八村有名的破鞋,周圍的好色之徒,天天圍著她家門口轉悠。
膽子小的會被女人的潑辣嚇住,但有一些脾氣暴躁的主,就想著用強。
女人也覺得自己這輩子活到現在沒什么意思了,索性將柴刀磨得雪亮。
家中的幾畝薄田愈發肥沃,村中的傳聞也愈發邪乎。
說這女子乃是黑寡婦妖邪所化,敢來打秋風占便宜的人也越來越少。
村中的幾個長者覺得自己村里有這么一位,對風氣影響不好,決定聯合將其驅逐。
那一天,眾人將女人家團團圍住,逼迫女人離開。
回答他們的是一把磨得銀光閃閃的柴刀。
最終女人在激烈反抗中,被亂棍打死,尸體吊在了村口樹上以儆效尤。
而那一天被女人那把柴刀砍傷的人足有二十多個,其中有好幾個沒救過來。
女人一臉冷笑的倒在血泊中的畫面,成了籠罩整個村子的夢魘。
而閻淚的意識在回到大殿之中時,放聲大笑。
“桀桀桀!痛快!痛快!這一輩子過得還算有點意思。”
閻淚久違的怪笑起來,都沒等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