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老頭反應過來,那女子猛地一竄,消失在了窗外,老掌柜大著膽子伸頭看了一眼。
只見那女子身上穿的著黑色的長衫,腰間掛著許多零碎的掛件,頭戴的鐵盔上豎起兩根長長的羚羊角裝飾,手扒著酒樓的外墻,猶如一只壁虎一般爬向了遠處。
這怪異的一幕讓老掌柜心中驚疑不定,趕緊轉頭看向自己外甥的手,親娘舅疼外甥那跟疼自己兒子一般同等。
年輕人的食指被咬斷了半截,露著半截斷裂的骨頭茬子,鮮血汩汩流出,看著恐怖無比。
老頭心疼不已,好像是自己心頭肉被人用刀剜下來一塊一般難受,反觀自己外甥倒是平靜的多,兩眼呆呆的看著自己斷掉的手指,不知道在想什么。
“噠噠噠”
樓梯口傳來一陣有些緩慢的腳步聲,老掌柜的心瞬間又提了起來,轉頭一看,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太太的扶著墻慢騰騰的挪了上來。
“嚇我一跳,老婆子你來的正好,你過來幫我一塊把孩子攙起來,咱們去找大夫?!?
上樓的老太太不是別人,正是老掌柜的老伴,剛才爺倆上來喝酒,老太太在樓下理賬,估計是聽到樓上的聲音上來看看情況。
老太太的腿腳不太利索,磨磨蹭蹭的徑直走向了老頭,連看都沒看年輕人。
“老伴?你怎么了??。。?!”
老頭感覺不太對勁,老太太一直低著頭,彎腰看去,才發現老太太的臉上不知道被什么東西撕下了一大塊肉,半邊嘴唇都被扯掉,血紅的牙齦和神經線裸露在空氣中。
就在此時,老太太突然暴起,發出恐怖的嗚咽聲,伸出手掌抓向老掌柜的。
好在老掌柜的身體還算硬朗,拼了這把老骨頭躲開了這一撲,一把拉起自己外甥奪路而逃。
“孩子,振作點,你舅媽好像被人使了什么邪術”
說到一半,老頭突然反應過來,那個詭異女子陰惻惻的笑容浮現在他的心頭。
老頭反應不慢,一把掙開了拉著自己外甥的手,轉回身一看,果然,自己外甥和老伴幾乎以同樣扭曲古怪的姿勢從地上緩緩爬起。
兩人幾乎同時抬起頭望向老掌柜,他們的臉上凸起一根根宛如小蛇的青筋,顏色如血般猩紅,兩雙眼睛里的瞳孔肉眼可見的失去顏色,最終變成四顆白色肉球。
眼眶開始融化,將白色的肉球吞沒,融蠟般的眼皮飛快眨動,在臉上抖起陣陣波瀾,看上去讓人不禁作嘔。
“呵呵呵呵”
老掌柜絕望的笑了,原本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他可以逃,但又能逃到哪里?這個世界上所有與他有所牽絆的人都死了。
蒼松翠柏般的身軀佝僂起來,隱約間一絲苦苦掙扎的燭光熄滅,他張開雙臂,最后一次擁抱了自己的家人。
類似的一幕發生在整個城市的各個角落,原本寂靜的夜喧鬧起來。
“龍山大人,再這么下去,東深城將不復存在了。”
東深城原本的城主府如今已經成為了竊天道窟的據點,最高的塔樓之上,東深城分部的負責人雙膝跪地,忍不住出言提醒龍山老祖。
“無妨,隨她去罷,你聽聽,她笑得多開心啊?!?
龍山老祖坐在兩側裝有車輪的金屬座椅之上,看起來年近古稀。
頭發和胡須都已經雪白,仿佛一個慈祥的老者,這在修士之中非常少見,無論正道邪道還是魔道都有自己的駐顏之術,哪怕一頭白發,也不會讓自己滿臉皺紋顯得太過蒼老。
都求仙問道了,那能還把自己搞得風燭殘年一般,會這么做的,多半也只有邪道之人,畢竟他們就是腦子有病的代名詞。
跪在他面前的代理城主面皮不禁抽搐,心中暗自腹誹。
“笑的開心?她這是笑呢?笑的比他娘的哭的還難聽!哪怕我是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