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收拾著東西。
在我的小屋子里,掛著一個大大的八卦鏡,鏡面朝著門,長長的紅穗靜靜垂下,沒有絲毫的搖曳。八卦鏡下,靠著墻擺著一張小桌子,上面供奉著張天師,香爐之中三根香火依然亮著,縷縷青煙徐徐而上。
我躬身一拜,起身輕輕拾起香爐前的五帝錢,提過桌旁的一個黃色挎包,走出了屋子。
(一)
崎嶇的山間小路上,破爛的大巴車搖搖晃晃地前行著,兩行幽暗的燈忽遠忽近,照著前路。
車子走得很慢,車身不停晃蕩著。我倚靠在座位上,一雙眼死死盯著車頂搖擺的風扇,空氣中夾雜的塵土氣息讓我胸口一陣發悶,心中的不安又加重了些。
一旁坐著的二叔反倒是靜了下來,垂著的臉陰晴變化著,忽明忽暗,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看了看窗外,打破了寧靜,“二叔,咱們村子這邊怎么陰森森的?”
過了許久都沒有聽到二叔的回答,我愣了愣,看向了他,只見他依舊垂著頭,雙手貼在腿上,整個人都俯了下去,一雙眼無神地盯著腳下。
眉頭一皺,我輕聲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卻是一震,眼中閃過一抹驚慌,整個人一激靈,“啊?什……什么事?”
今日的二叔奇怪了許多啊!
我不免擔憂地問,“二叔,你今天這是怎么了?你沒事吧?是不是發生什么事了?”
二叔忙搖起了頭,嘴角掛上了笑容,“沒事,二叔最近勞累過度了,有點迷糊。”
我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便沒有繼續糾纏下去,繼續著先前那個話題,“二叔,咱們村子似乎有點不對勁啊,黑云壓陣,群山隱逸,風回旋不定,來回兜轉卻不外散,如此封閉的格局我以前可從沒察覺到啊!”
我伸出手探著窗外的風,眼睛死死盯著一旁的二叔,眼神之中透著凌厲的光芒。
二叔顯然察覺到我的變化了,卻仍然笑著,“是嗎?有嗎?二叔看不出來,可能是你最近學的東西多了吧,也沒準兒是以前都是白天回村子,沒發現罷了。再說了,這風一陣一陣的,哪有你說的那么玄乎。”
我點了點頭,既然他現在不愿意說,我自然也不會多問什么,一切都靜觀其變吧。
就在這時,大巴猛地停了下來,車里的人隨著慣性盡皆朝前撲了去,狠狠地撞上了前面的座位。
等車徹底停了下來,我才直起了身子,借著微弱的燈光,隱隱看到了在車的前面橫了一條深深的溝,深溝和車之間似乎還有一個黃色的影子,只是夜里太黑了,我竟看不清楚那黃色身影是個什么東西。
司機穩住了身子后,也破口大罵了起來,“真是該死,這兒什么時候被雨水沖下這么深的一條溝啊?真是晦氣……”
一邊罵著,司機一邊走下了車子,我想了想,鬼使神差地跟著他走了下去,二叔一愣,也急忙跟了上來。
雖然還是夏天,可這夜里還是格外的暗,我微微抬頭,看向了夜空,陰沉一片,一顆星星都沒有。藏在兜子里的手掐了幾下,我不免皺起了眉頭,嘴里咕噥了幾句,“絕殺日,十五本為陽,云遮陽顯陰,陰煞。”
二叔顯然并不明白我說的究竟是什么,一雙眼滿是疑惑,“皓宇,你……你這是念叨了些什么啊?”
我沒有回答他的問題,此刻,我的目光已是被大巴車前的那個黃色身影吸引了去,我也是這時才看清,那居然是一只野狐。
在村子這邊,像這種野狐多了去了,此刻見到這么一只,我到也沒有多大的疑惑,目光便從它的身上移向了橫亙在前方的那條長長的溝壑上。
溝壑有一掌深,寬有兩掌,看樣子從路東邊的山上沖下來的,一直延伸到路西邊的一個河槽里,只是這溝壑看上去干巴巴的,并沒有一點水汽。
我疑惑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