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北安隱約覺得師弟神情不太對,雖然還是那副冷冷清清的樣子,卻好像更加深沉了一點似的,但估摸著是靈境里的體驗不太好,也就沒有多想,笑道,“走吧?練劍去!”
柳茗霏點點頭,二人一個縱云梯雙雙落在屋脊上,踏風而行,不消片刻,便堪堪在一片梅林中翩然落下。
“今天可要和師兄喂招?”落北安將劍出鞘,在手里晃了一個花影,看向柳茗霏。
柳茗霏不置可否,手里的劍卻刷的一聲抽了出來,擺了個飛花第一式。
那是入門弟子通通都要學的基礎招式,他也不例外。
柳茗霏縱使劍法狠絕,內門弟子里暫時難逢敵手,但總歸只是記得父母曾經教給他的一招半式,畢竟不是全的,威力也有限,再怎么練劍也不過是這個水平了,恐難有長進。
落北安臉上掛上一個笑,提著劍便挽招逼將過去,和柳茗霏纏斗在一起。
“師弟今日吃炮仗了?”落北安用巨闕擋住一擊,腳卻被蹭蹭擊退了幾步,一瞬間完成調息,舉起巨闕問道。
一陣無比犀利又沒有章法的劍招就是柳茗霏的回答,落北安正要回擊之時,柳茗霏卻將劍嗤得一聲入鞘,冷冷地轉身就走。
落北安落得一身是汗,滿頭霧水,追了上去,“師弟怎么不練了?”
“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找人練劍了,特別爽,你再試試?”
柳茗霏停下腳步,扭頭看他。
腦海里全都是那兩個噴濺著血液的頭顱,和他和父母。埋藏太久的傷口,在昨天夜里狠狠撕開,再次鮮血淋漓。
他不敢隨便開口,因為不知道吐出來的是血還是淚。滿腔的悲和怒,對誰也說不得。
落北安斟酌了一下,道,“可是靈境里的事情?”
柳茗霏的眼神那瞬間就像是受傷的小獸,仿佛要撲上來決斗似的,讓落北安心驚肉跳,差點后退一步。
不過柳茗霏只是頓了一下,又垂下頭去。
那一聲回答輕得讓人以為是幻覺,要不是離得近,落北安估計都聽不到。
落北安想了想,心說這孩子也沒有受傷,那恐怕是覺得白跑了一趟,心里過意不去,于是笑了笑,“師弟沒尋到寶貝?”
柳茗霏一愣,竟沒想到他會往這方面猜,也省的他胡亂編一些話來搪塞。
“這好辦,我那得了一個秘籍,還沒細看呢,要不你如何?”
“師兄?”柳茗霏又驚又疑。
“既然也無心練劍,我們先回去吧,正好把秘籍給你。”落北安攬著他的肩作勢要走。
“師兄何必給我?自己留著豈不更好?”一把拉住落北安的手腕,柳茗霏的心跳的飛快。一本秘籍對于他來說太重要了,沒有秘籍,靠內門的基礎招式何年何月才能報仇雪恨?鳳君雖收了他,卻也只是見過幾面,便再也沒有管過他。
總之就怎一個慘字了得。
落北安笑了一笑,“我連師父教的流風十二式都沒練精,旁的看他做什么?師弟看得上就拿去,別和我客氣!”
絹帛疊起來只有女孩子手里的方巾那么大,展開以后足足一米見方,密密麻麻地用褐色的線條勾勒了許多劍招。
瀏覽了一遍,只覺得非同凡響,精妙絕倫,卻似乎背離常道,和平日里劍修仙長所傳授的很是不同。
只是不知道這劍招叫什么名字,翻來覆去看了一遍,絹帛上半個字也沒有。
柳茗霏將絹帛細細收好,唇邊悄悄勾出了一絲笑意。
落北安把秘籍送給柳茗霏以后,從枕頭底下又摸出了那個瓷瓶,瓷瓶上寫的清清楚楚的兩個字——忘憂。
“忘憂?奇奇怪怪的。”落北安湊上去聞了聞,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