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里,喚來仙侍準備了一桶熱水,褪去外衫,便看見手腕腳脖子露出來的一片青紫,還有擦傷。
勉強鉆進熱水里,忍著疼痛把傷口上的灰土和干涸的一點血跡給洗了干凈,上了藥以后挨個裹好紗布。
泯泯小心翼翼地避開背上的淤青,靠在床頭發呆。
好不容易爬上來之后一心只想著趕緊回來,那棵靈株都沒看到,真是太虧了,要是下次再去的時候,一定要給它摘回來,方不辜負摔這一場。
小腹處隱隱發燙,一開始沒什么感覺,只以為是泡熱水造成的。漸漸地,她才意識到,氣海里有些異常的躁動。
氣海中就像煮沸了水似的,驚得她連忙坐了起來,盤起疼痛無比的腿,靜心運轉起體內的靈氣。
方圓幾里的靈氣受到了牽引一般源源不斷地涌了過來,在她身邊聚起淡淡的霧氣,緩慢滲進皮膚表面。
泯泯合著眼睛,只覺得體內靈氣越來越充裕,越來越純粹,甚至自發流動起來,沖洗著四肢和靈脈。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這一個過程才停了下來,體內靈氣已經將靈脈淬洗了一番,泯泯睜開眼睛,只覺得全身舒暢不少,氣海之中靈氣也更加深厚,仿佛五感也更加敏銳了似的。
因為她坐在床邊,就能聽得見從殿門附近傳來的說話聲。
白葉“姑娘應該是突破了。”
云緗“在這靈氣涌動,怕也不過是五階而已。”
白葉笑了一聲,“你像姑娘這么大的時候,恐怕三階還沒到吧?”
云緗“你胡說什么!”
一陣嬉笑打鬧之聲銀鈴一般不絕于耳。
泯泯兩眼放空,這就是五階了?那她豈不就可以辟谷了?
一想到往后都要過上辟谷那種毫無趣味可言的生活,她就覺得人生灰暗無比。
雖是突破了,但是身上的傷還是實打實的,一點兒沒好,泯泯挪到床里頭,裹著小被子,不一會兒就打起了小呼嚕。
毛球扒在床沿盯著瞧了一會,見她閉上眼,便乖乖的不叫了,爬上床窩在她的身邊,小小一坨也睡了起來。
鳳棲寒直到第二天微明之時才回來。
一陣微風輕輕吹過,一身白衣就飄然落在長生居前,衣袖輕揮,殿門無聲打開。
懸在腰間的那把劍幽幽一亮。
卯時已快過半,然而長生居內一片寂靜,甚至連一根蠟燭都沒點。
這個點,小姑娘不該是已經吃了早膳,然后火速趕去上早修么?
靈識瞬間放出,鳳棲寒眼中帶了點笑意。
居然是又賴床了。
腳步一頓,便朝著偏殿走去。
泯泯睡的死沉,根本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毛球的一身白毛都睡炸了,看起來又傻又蠢。
鳳棲寒輕輕撥開鮫紗帳,被子里的一團就落入眼簾。
他倒是無所謂她去不去上所謂的早修,甚至不去受課也是無所謂的。因此對于她賴床這種事,鳳棲寒采取的態度相當佛系,甚至還有點好笑。
只是,那張原本粉嫩嫩的小臉上,居然紫了一塊兒?
屋內的燭火嗖得亮了起來。
明晃晃地照著小姑娘臉上的傷痕。
沒看錯,是真的。
而且因為她皮膚白嫩,更顯得傷處猙獰而嚴重。
鳳棲寒那張天妒人怨的俊臉瞬間陰沉了一個度。
他沒有吵醒泯泯,放下紗簾無聲地出去了。
殿中。
修長的指節輕輕叩在坐榻之上,發出清脆的“咚”“咚”聲。
云緗沒睡好,丹鳳眼都睡成了雙的,妝容也沒搞,只簡單地修飾了一下發型,用了一只簪子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