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轉瞬即逝,人世間向來如此,更何況是在“期末復習”階段,內門弟子恨不得把一彈指的時間當做一個時辰來用。
資質好的精益求精,資質稍差的力圖在年終考核上保住小命,不可謂是不忙。
泯泯好一陣子都沒看見莫靈音那丫頭了,也不知道她跟復習斗爭得怎么樣了。
總之在弟子們暗無天日的復習總動員之外,長生居內總是一派安詳。
后院中。
泯泯瞇著眼睛,雙肘擱在石桌上,任清透的陽光灑在身上,暖洋洋的。
桌上擺著幾碟糕點,白的是玉露霜,黃的是核桃餅,甜滋滋的冒著香氣兒。
一邊丟了一本倒著放的書,見封面上豎排寫了《鴻株雜記》幾個字。本來興許被翻閱過,此時竟是擺的歪歪扭扭,離得比那幾盤吃食還要遠些。
一只鳥形狀似鷹,不知何時飛在天幕上。
白葉看了奇怪,道,“這么冷的天,不都該飛去南邊過冬了么?”
泯泯也看到了那只鳥,只當做不是候鳥,留在此處也是應當的。
越飛越近,她看清楚了,那分明就是金鯉養的那只雕!
看它的方向,正是朝山頂的長生居而來。
他怎么會到這里來!?
泯泯心頭一震,突然想起她答應好要給他煉的縹緲丹還在身邊,這么久過去,差不多都忘得一干二凈了。
也不能怪她記性不好,只不過近日瀕臨年關,就要課考,各位仙長都嚴格不少,最近才松閑一點。再者,她練完了丹藥,就當做事情已經辦完了似的,再者不去想它了。
想必他來這一趟,就是為了此事。
正胡思亂想著,大雕已經飛到長生居的上空,翅膀遮天蔽日,居然一絲陽光也沒漏下來。
泯泯都替院子里那些枯巴巴的臘梅樹著急,這要是直接落下來,臘梅樹恐怕就只能變成干柴脫到后廚給寶曦燒飯用了。
那大雕正懸在殿上幾十丈,突然仰天嘶鳴一聲,痛極了似的撲著翅膀掙扎著往上飛了數十丈。
泯泯只見殿上懸空有一道靈光浮動,似波紋一般晃了晃。
以為大雕這家伙又吃錯了什么藥,她連忙打開殿門,朝著大雕的方向跑了過去。
白葉神色震驚,長生居的靈陣被觸發了。
那只雕明明只是靈獸而已,怎么會進不了長生居?
難道說……
白葉搖了搖頭,不敢再想下去。
大雕落在長生居不遠處,金鯉皺著眉,從雕背上滾了下來,臉色慘白一片。雕棲在地上,瞇了瞇眼。
泯泯見他發皆散著,裝束不整,捂著胸口喘氣,一時間不知出了什么事。
“你快跟我來。”金鯉一抬頭,竟紅著一雙眼,聲音微微顫抖,說不出的急切。
泯泯見狀,連忙跟著上了雕背。
雕兄今日沒鬧幺蛾子,甚至都沒亂叫幾聲,和身上這位主子一樣,格外陰沉。
她覺得氣氛怪怪的,而且這么急著也不知道要去哪里。抬頭只能看見前面一個瘦削的肩,和披散著的如同八爪魚觸角一般漫天飛舞的頭發。
泯泯……
好不容易是到了。雕兄心情不好,斜斜地急沖下去,差點沒把泯泯吃的幾塊糕全部貢獻出來,又想起了一些雕背上不好的回憶。
跳下雕背,適應了高空飛行帶來的頭昏腦漲的副作用以后,泯泯細細打量著面前這座院子,從格局到細節來看,都屬于秀氣的閨秀之風。
而且進去以后,這種感覺就更加明顯了。
院子里種滿了芍藥,雖然沒開花,但是她還是認得的,那神似牡丹,卻比牡丹葉片更加細瘦,且長著尖端的葉片,正是芍藥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