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葉是見慣不怪了,落北安確著實吃了一驚。
鳳棲寒提過小砂壺,給她斟了一杯果茶,看她喝了,才將筷子替她擺好。落北安不知道的是,這一桌子菜都是小師妹愛吃的,擺在她面前那幾樣尤其是。
落了座,因為人多了,玄武和泯泯之間隔了位置,他用小胖手艱難的拿著筷子,在沒有娘親幫助的情況下自力更生,夾了一塊老大的魚肉吃了,刺都沒有吐出半根,吃法非常兇殘。
落北安是沒想過有朝一日居然能看到如同高山白雪似的師父居然會如同俗家凡人一樣用膳,還用自己的筷子給師妹夾菜。
一般情況下鳳棲寒吃的不多,偶爾會動幾下筷子,其余時間都是看著小徒弟吃。其實他不明白吃飯的意義是什么,自從很久以前能夠辟谷以來,他就不曾再觸碰過任何食物。
柳冥霏低著頭只夾面前的菜,吃飯時咀嚼的聲音幾乎聽不到,吃完了便放下碗筷安靜地坐著。靈膳里面微弱的靈氣從體內流往靈脈之中,身上升騰起一股細微的熱流,最終歸到額前。
雖不能使功力發生一蹴而就的提升,但是靈膳也是相當珍貴了。柳冥霏眼中劃過一絲喜意。
師兄弟二人到底是緊張的。落北安熟悉師父,對他冷漠嚴厲的風格那是深有體會,偶爾聽師命到長生居來,也只不過是傳授劍法,或者驗收成果。從未有過如此親近的時候。柳茗霏雖不曾與師父走過交集,但平日里常聽大師兄說起,心里也多了一絲敬畏。
泯泯一心想著趕緊吃完,好回去再玩一局,一個勁兒扒飯,結果又是一只雞腿落到了碗里。要是平時她還挺高興,只是今天玩high了,一點都不餓,抬眼幽怨地瞅了一眼師父。
鳳棲寒垂眸看她,哪里還能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給她嘴角一顆白色的飯粒摘了,道,“不要吃太急。”
話說的很溫柔,但是以他說一不二的性格,肯定不許她只吃一半就跑去玩。泯泯無奈,只得暫且歇了這心思,乖乖坐在桌前吃飯。
飯畢,在盆中凈手漱口后,桌子被收拾干凈,幾人就干脆在這張長桌上打牌。
這一局柳冥霏當了地主,落北安同泯泯都是農民。
“一對二。”落北安喝了一口茶,表情格外嘚瑟,甩牌出去的動作做出了在青樓一擲千金的氣場。
泯泯都要被他氣死了,照他這樣一開始就出這么大的牌,怎么可能贏得了?
“不要。”
柳冥霏點了點牌,也道,“過吧。”
過了沒多久落北安就嘚瑟不起來了。
落北安一路把好牌全部出光,硬生生沒讓他們倆接下幾張牌,等好牌全都出完了,剩下幾張歪瓜裂棗不成對子的小牌連順子都組不起來,一直等到柳冥霏都出完了牌,那幾張牌還在手里拿著。
泯泯牌也不是很順,所以又輸了一局。
落北安還挺遺憾的,為什么非要有這幾張多出來的牌呢,如果沒有不就很好嘛?
玩到了月上樹梢,玄武頭一點一點的,都要睡著了,然后被坐在一旁看著沒有參與其中的白葉抱去睡了。
泯泯見時間也不早了,這一局也快要打完,便準備這一局過后就不打了。落北安二人也沒有意見,就是心里略略有些不安,總覺得有什么事情沒做似的,不能細想,一想就慌。
泯泯收拾了牌,回了偏殿。落北安和柳冥霏師兄弟二人并肩走出飯廳,經過大殿,坐榻上有一個人影,盤膝坐在其上,月光在沒有關上的大門中泄進來,落了他一頭一身,墨色如綢緞似的黑發上反射著銀色的光芒。聽見腳步聲,鳳棲寒微睜開眼,又合上了。
落北安如遭雷擊,睜大了雙眼。
師父那個眼神讓他突然意識到自己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他今日居然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