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冥淵里爬出來的小怪物。”冷笑。 目光順著靴子上的銀色暗紋往上,在極其吃力的仰頭過程中,泯泯看到了一個模糊的人影。 長發,白面。無數閃爍的銀光。 還有低低的,溫軟卻滲著冷意的聲音。 “嘖,體力這么差,怎么在冥淵里活下來的。”男子見面前的泥漿怪頭部軟軟垂下,似乎沒有了生息,搖了搖頭。 清風徐來,水波不興。 幾朵艷麗的蓮花舒展著血紅的花瓣。 手指動了動,玉床之上的女子胸口輕輕起伏著,驀然睜開一雙帶著迷茫的杏眼。 泯泯手酸得很,稍微動了動,隱約摸到了邊緣。這是什么地方? 掙扎著爬了起來,就見一片荷葉上坐了個人。 荷葉高高伸出水面,那人就這么穩穩地坐在葉片上,兩腿交疊,下面那只腿搭在較矮的一片小荷葉上,身上滿是銀飾,銀片綴滿了衣裳,在月光下反射著白芒。 手腕上戴了好幾個銀手鐲,兩只手都有,見她醒了,撐著下頜的手松開,銀鐲丁零零一陣清響。 “好弱,這么久才醒。” 不開口還是個人模狗樣的美男子,這嘴巴一張開就讓泯泯原本暗暗作痛的頭殼突突得疼起來。 “我還在想,你再不醒,就直接吃了你呢。”男子在荷葉上站立住,一步步踏著水波,朝著水面中央的玉床走來。 距離夠近的時候,泯泯才看清他眼下的一顆淚痣。頭發都披散著,用一條繡滿銀扣的巾帕裹了一圈,長而干瘦的指尖撫摸上那張蒼白秀美的臉,準確無誤地尋找到那顆淚痣,輕輕撫了撫。 “這是哪里?”泯泯抬著頭,任憑月光傾斜了自己一身,身上紗裙亮晶晶的,閃著銀白色的光芒。她這才發現身上的衣物已經被換下了,圓潤的肩頭裸露,只用了一層極薄的白紗籠著。 兩只手白白嫩嫩,一點痛感都沒有。 “你猜這是哪里?”男子一笑,淚痣跟著動,竟從瘦而蒼白的臉上透出幾分嫵媚,他輕輕湊到泯泯身邊,“反正是你想來的地方。” 她想回師父身邊,這里是什么地方! 泯泯躲了躲,沒躲過那股濕熱的氣息,身上還虛弱著,只能干瞪眼,試圖用目光震懾住對方。 那人笑了,“小怪物修出人形還挺可愛的,這樣吧,當我的魔使,我就不追究你逃匿之責,如何?” 她逃匿什么了? “我不!” ………… 南夢閣。 溫床軟帳,金絲銀縷,雕欄畫棟,九曲回廊。 那個男人就把泯泯安排在了這里——的旁邊的仆人小院落里。 泯泯除了知道這人叫北藥之外,其他的都一無所知,當然就連這個消息都還是院子里的人透露的。 回憶一下之前的事情。 那個樓梯通向一個山洞,從山洞里掉出來之后……就斷片了,也不知道這人把自己帶了多遠,這里又是什么地方。 師父在哪里呢?那鬼地方應該困不住師父的吧? 想到這里,泯泯稍稍安心一點,希望師兄他們能夠好運吧…… “泯泯?”一紅目少女端著籮筐走近,疑惑地看著她,“老遠就看見你在這里發呆了,你這一筐還沒剪完呢?喏,這里還有一筐。” 說罷,想了想又說道,“你我同級,我也不好罵你,但是你要清楚規矩,分內的事情都做不完的話是要被拖去修羅谷的。” 泯泯呆呆的點了點頭,瞅著籮筐里紅紅綠綠的草藥,這些她都要收拾干凈,留下可供入藥的部位,并且分類放好交給管事的。 “我們就是魔使嗎?”泯泯突然問道。 那女子愣了一下,輕蔑的笑了,“你在做夢吧?” 說罷走得干脆利落。 泯泯手拿著剪刀開始迷惑,不是說要她當魔使嗎?那她現在有是什么身份? 拿著剪刀漫不經心地剪著,雖然看上去動作慢,但是仔細看卻很有節奏感,每一次剪下,控制得都格外精準,沒有多剪一分,也沒有留下一點廢料。一籮筐很快就收拾完了。 泯泯多半靠的還是醫修的那些經驗,事實上這些靈株他多半不認識,就連認識的那幾種也都是百聞難得一見的魔族靈草,按市價都很貴的。 很奇怪,闊氣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