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地在顫抖,地面上的石子瘋狂跳動,鋼鐵洪流奔騰而來的震撼讓每一個遼朝漢卒瑟瑟發抖。
他們是來自于蔚州節度營的兵卒,雖手中拿著長槍,可心中卻是惶恐的不行,畢竟他們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如同大宋的鄉勇一樣。
武器裝備不如遼人也就罷了,就連戰場上的性命都不如遼人金貴,現在又用他們來對付河西的重甲鐵騎,誰人心中能不惶恐?
哦,契丹人的命是命,自己的命就不是命了?
于是乎當身著重甲的驍騎軍出現在戰場上時,兩翼的漢軍兵卒已經出現潰逃,就連督戰的契丹騎兵都殺不過來。
潰敗往往是一瞬間的事,上一秒還能聚在一起的渭州節度營兵卒下一秒便作鳥獸散。
可惜,這些漢軍并不明白一個道理,上了戰場就要舍生忘死,那些活下來的人往往是悍不畏死者,潰逃者卻是把自己的后背暴露給敵人。
在河西,進入軍中老兵給新兵上的第一課就是永遠不要把后背給敵人,而是要交給自己的袍澤。
這些漢家潰兵在驍騎軍的重裝鐵騎面前根本毫無戰力,當然,強大的驍騎軍也沒有把他們作為目標,這些敵人不值得他們換上重甲,在他們眼中,消滅地方精銳的騎兵才是第一要務。
所以戰場上出現了荒唐的一幕,只要節度營的兵卒躲避開這些可怖的重騎兵,就不會有性命之憂,只要將手中的兵刃給扔掉,那些如同魔神般的重騎就會從他們邊上擦肩而過,并不會順手一刀砍了他們充作軍功。
當然,也有倒霉的恰好擋住重騎兵的去路,只能被踩踏成泥,這就是戰場上的殘酷,誰也無法避免。
別看驍騎軍皆為重裝,可速度并不慢,他們的戰馬都是耐力和速度極強的阿拉伯戰馬與大宛馬的混血,阿拉伯戰馬的缺點是體形稍顯矮小,但大宛馬的體型高大,并且同樣擁有速度快,耐力強的優點,培育下來所得到的戰馬自然會出現體型高大,負重力強,耐力和速度同樣彪悍的戰馬。
最關鍵的是,這些戰馬非常聰明,且容易訓練,是驍騎軍在戰場上最好的伙伴。
在這種戰馬的追擊下,遼朝騎兵已經絕望,因為雙方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不說,他們的后背也暴露在了驍騎軍的射程之中。
恐懼會使人產生不可抗的懦弱,已經在逃命路上的契丹人根本沒有勇氣回頭作戰,甚至連拼個魚死網破的兇狠都消失不見。
這時候的他們只想著逃命,只想著分散逃命,潰兵往往是這樣,他們的團結之心已經散了,再加上彈丸破空的呼嘯聲,已經讓他們的腦袋里只想著玩命奔逃。
驍騎軍追擊的速度很快,一個把后背露給敵人的軍隊是什么?不是軍隊,而是一個個移動的軍功!
在河西,就沒有軍隊不要軍功的,但這并不是參謀司或是大政府制定的硬性規定,而是河西軍中默認的規矩。
但獎勵取代了嚴苛的軍功評定時,軍隊的戰斗力也發生了質的改變,人人向往軍功,人人向往建功立業,人人向往封狼居胥,這樣的軍隊就會變得很可怕。
其實這還不是驍騎軍最可怕的地方,若是一味的為了軍功而戰,那這支軍隊的強大也不會維系多久,畢竟當軍功足夠的時候,將士們便不會在乎軍功,那失去軍功這個信仰后會如何?
所以,河西的軍隊無論是驍騎軍還是西烈軍,亦或是懷遠軍早已有了屬于自己的信仰。
人一旦有了信仰就會變得不同,在體現個人價值的同時也在實現國家的利益,這是雙向奔赴,漢家王朝也只有在漢唐盛世時才短暫出現過這樣的軍隊。
其實也不怪契丹騎兵和遼朝漢軍膽怯,他們以往面對的宋軍或是聽說的宋軍都不是這般駭人模樣。
戰爭已經到了收割階段,無論遼軍還是漢軍皆是死傷慘重,已無再戰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