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持隼發現前面的路燈下站著一個女子一動不動。可能是在等人吧,劍持隼這么想著,準備從旁邊走過去,不料那女子走過來站在劍持隼面前,擋住他的路。
昏黃的路燈下,明明是尚算溫和的春季,女子卻帶著厚實的口罩,穿著紅色的大衣,米白色的絲巾在脖子上到了數圈,垂在胸前,雖然面容被遮住大半,但女子婀娜的曲線卻是大衣都擋不住,單是站在那兒,就散發出魅意。
“我漂亮嗎?”女子向劍持隼踏了幾步,幾乎貼上劍持隼的臉,“啪嗒啪嗒”的高跟鞋聲在夜晚的街道上顯得格外清脆。
劍持隼細細端詳,道
“漂亮”
“那,這樣呢?”女子瞇起眼,隨后摘下口罩,露出在劍持隼面前的是一張可怖的嘴巴。
嘴巴從嘴角裂至耳根處,未經縫合的皮膚下隱約可見牙齒,皮肉之間拉扯處并未完全裂開,而是帶著血絲,讓她看起來像個噬人的怪物。
女子的笑容在昏黃燈光的映襯下顯得分外瘆人,與此同時,她手里的剪刀已經握緊了,要是眼前的少年回答“漂亮”,她就用剪刀剪開他的嘴,要是他回答“不漂亮、很丑、很可怕”,她就用剪刀捅死他。
劍持隼因為有心理準備,倒是沒怎么被嚇到。
“裂口女
怪異
流傳度廣
威脅度低”
信息很簡單,不過足夠了。
劍持隼沒有回答“漂亮”或者“不漂亮”,而是用手撫上裂口女的臉,輕聲問“疼嗎?”
“產生肢體接觸,
心技一體發動。”
時間停止了流動。
裂口女的經歷感同身受的傳達給了劍持隼,裂口女在死之前是一個大美人,但她仍然覺得自己不夠美麗,有一天她在朋友的慫恿下去做整容手術,因為嗅到醫生的頭上有刺鼻的發蠟味而不停地動,結果醫生不小心剪到她兩側的嘴巴,裂口女看到自己毀容的樣子后再也不敢以真面目,只敢帶著口罩出門。這樣終究有暴露的時候,發現她真面容的市民當她是妖怪而誤殺了她,在她死后,大人們為了嚇唬小孩子,編出了廣為流傳的名為裂口女的都市傳說。
裂口女經常在路燈下附近徘徊,開始時,她會問行人“我美麗嗎?”如果行人說“美麗”的話,她會脫開口罩或把圍巾摘下問行人“這樣我也美麗嗎?”如果行人說“不美麗”的話,她會很生氣地把行人殺害。
據說,隨身攜帶發蠟的話,發蠟的氣味可以嚇退裂口女,也有一說當裂口女問你她是否美麗時,要回答“普普通通”,然后趁裂口女疑惑時逃走。
裂口女本身不是怪異,但是隨著這個傳說被人們口口相傳,她以名為裂口女的怪異的身份復生了。
“詭異、怪異?”劍持隼好像發現了一點微妙的區別。
在劍持隼的視角下,裂口女被某種未知的力量操縱著,被迫以傳說中的裂口女的行動模式生活,無休止的襲擊人類,讓裂口女的傳說繼續流傳,同時,只要裂口女的傳說還在繼續流傳,裂口女哪怕有好幾次襲擊到類似霓虹的陰陽師、和尚之類的人被反殺,過一段時間,仍然會以裂口女的身份復活。
“是個可憐的人呢”,劍持隼下了結論。
時間開始流動。
裂口女本來在昏黃的路燈下顯得有些慘白的臉驀地升騰起一片紅霞,“也,也沒有很疼。”
劍持隼在裂口女摘下口罩露出真面目后的回答是“疼嗎”,不在“漂亮”“不漂亮”的范圍以內,裂口女勉強可以脫離未知力量的操縱,使自己暫時不襲擊這個正撫摸著自己臉頰的清秀少年。
裂口女不知道這一瞬間發生了什么,但她突然有了一種被理解的感覺,仿佛她所有不堪的經歷,眼前的少年都做到了感同身受。
“你是除靈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