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主匆匆趕來,驚慌的撲到床邊。
未狐等人明白了她倆原是母女關系,默默的退出悠悠殿。
“我要回天絕峰!”秋月紅著眼,沖著宮主吼道,“我要去見棲鳳姐。”
“孩子,這狐門圣宮是專為你而建,只有這里才是最安全的。”宮主道,“以后,你就住在這兒,我會一直陪著你的,好不好。”
“不!我要回天絕峰!我要見棲鳳姐!”秋月咬著牙,堅定的道。
“可是,你回去真的很危險的,很危險很危險!”宮主不住地搖頭,“你知道嗎?你三歲的那年……”
“不要提,不要提!我已經忘記了!”秋月捂著頭痛苦的喊著,“我全部忘記了!”
從三歲起,秋月時不時的夢著那一天,那令她痛苦萬分的場景。
她太小,其他的記不得,懂不得。
但那一日,那致命一掌拍來的瞬間,她永遠都記得,她又想永遠的忘卻。
那是怎樣的一掌啊,凌空擊來,帶著恐怖的呼嘯聲,劈頭蓋臉的拍來。
她是那么小,掌是那么大,向她小小的胸脯拍來。
三歲的小女孩,就那么驚恐的瞪著她,瞪著她,被她一掌拍中。
中掌的那一瞬間,她失去知覺的那一瞬間,她撕心裂肺的喊出了人生中最后一聲“媽——”。
因為,那拍來一掌的人,把她的全世界都拍碎了,拍碎了。
哪怕她醒來后,也再沒感到這個世界是完整的。
因為,拍來那一掌的人,是她的娘,她的媽,生她養她的親媽。
她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她要忘記這個“媽”,只有忘記,她才有勇氣活下來。
所以,她十年來,一直都在刻意回避這個夢,刻意不去說這個“媽”。
她一直從心底里抗拒著“媽”,想要回避,想要逃離。
可這個“媽”偏偏要主動提及,她忽然就感到頭疼欲裂,狠狠的錘著頭,大聲喊叫:“出去,出去,你給我出去!”
“好,好,我不說了,我不說了。我出去,出去。”宮主無助的流著淚,再一次狼狽的逃出了悠悠殿。
宮主恍恍惚惚向隔壁宮主殿行去,趴在門楣上痛苦的道:“聽月呀,不是媽媽狠心,是媽媽無能,才不得已拍下的一掌。媽知道,你恨我,你委屈。可媽又何嘗不恨自己,恨自己生下了你,卻沒能力保護你。”
“宮主!有新情報!”未狐手捧一卷白帛,上面還有干掉的漿糊粘痕,顯然是從墻上揭下來的。
宮主擺擺手,無力的道:“你拿捏著處理吧,上了手,也好快些接手宮主事務。”
“可,可是,”未狐心內欣喜,但這事她卻沒法處理,“宮主,這情報是有關秋月的。”
“什么?有關秋月的?”宮主一把搶了去,來不及進屋就急急展了開來。
未狐苦笑,宮主向來都是沉穩如山,沒想到一涉及到秋月,就亂了方寸。
“原來,原來這段棲鳳對聽月這么好呀。”宮主看完布告,心內感動,“若我是段棲鳳,多好。”
“宮主,秋月能得天鳳之女如此關愛,乃秋月之福。”未狐道,“但如今天下都在尋找秋月的線索,我狐門正在風頭上,是否要加派斥候和加固防守?”
“安排云狐等人協助外防吧。”宮主緊緊盯著布告出神,不加思索的道。
“宮主,云狐等人不是被困于天絕峰嗎?”未狐苦笑,怎么這樣的事宮主都能忘掉呢?
“哦,是啊。那,她們是不是很危險?”
“不,一點也不危險!”未狐堅定的道,“正如我回來時分析的那樣,只要秋月一日未找到,段棲鳳就不敢拿她們怎么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