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辦?”高洋低聲道,“唐邕這個混蛋,他這是要殉情啊!”
“我沒有辦法。”段韶搖頭。
“我們分頭撲下去,搶了他的劍!”
“打又打不過,怎么搶?就算搶走了劍又如何?不想活的人,至少有一萬種死下去的方法。”
“可是,他死了,我們的大業就少了一個助力啊!”高洋不甘的道,“虧我把寶全壓你倆身上了,沒想到此人,竟生就婦人之心。”
“你還是人嗎?還有沒有點兄弟情份?”段韶狠狠的瞪著他,似乎用目光,就要將高洋殺死,“太過現實,你,會讓人寒心的!”
“不不不,不是那個意思。”高洋駭得急忙搖手,慌道,“我是說,是說……唉,反正我就是不想他死,這本身就包含著兄弟情份嘛。”
“那你就快想辦法!”段韶怒道,“如果他死了,我從此中立,不幫你也不幫你高家任何人!”
“啊?你,你,怎么能這樣?”高洋急得抓耳撓腮,“你都沒辦法,叫我想辦法?”
葉樓下面,棲鳳等人聽到,有悲傷的笛音隱隱傳來。
“糟糕,這呆子,聽笛音,分明是心存死志。”棲鳳焦急道,“要不,你先去,擋下他!”
笛聲嘎然而止,天空,徹底陰了臉,大雨飄潑灑下。
“不行了,來不及了!”若幻惋惜的搖頭道,“我能感覺到,他已經舉起了劍。”
“不行也要去啊,只要有一線生機,就絕不放棄!”棲鳳大急,狠狠一掌擊在若幻的馬背上,矯健的棗紅馬“唏啾”一聲疾奔起來。
“啪啦——”一聲炸雷響過,頓時,風聲雨聲雷聲馬嘶聲混雜在一起,棲鳳心內更為狂燥焦急。
棲鳳躍身上馬,使勁一夾馬腿肚,身下的馬也狂奔起來,后面,十幾匹戰馬呼嘯著跟上。
“相隔這么遠,哪怕趕到,那笨蛋也早就身首異處了!”若幻一邊不滿的叫道,一邊催馬疾奔。
“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是的,唐邕已經舉起了劍。
“怎么辦?怎么辦?”高洋急得團團轉,臉上汗水直流,“劍都舉起來了,誰還攔得住?”
“啪啦——”一聲炸雷響起,雨更大了。
“既然冬無雷,夏無雪,我唐邕,絕不違山盟!”唐邕起身,橫劍于喉,悲呼一聲,“棲鳳,唐邕這就來陪……”
“棲鳳!段宮主,你終于來了!”高洋冷不丁大吼一聲,天地間似乎忽然靜了一下,雷也避開了這救命的一聲。
“棲鳳?”唐邕喉間已然劃開了皮,但卻一點也不覺得痛,提劍就縱了上來。
“棲鳳——”唐邕四周一望,猛吼一聲,其聲悲戚,原來,竟是高洋詐他。
“啪啦——”又一聲炸雷響起,天地更暗了。
高洋早跑得遠遠的,唐邕失望之極,吼道:“我知道你們心里會難受,可我,不能辜負了我自己立下的山盟。高洋,段韶,還有楊將軍,宇文將軍,咱們,來世再做兄弟吧!”
言畢,唐邕舉劍自刎。
“唐邕!”眾人只來得及驚呼一聲,卻見異變突生。
“兒女情長,能干什么大事?”一聲憤怒的嬌喝聲遠遠傳來,然而聲未落,唐邕手中的劍卻是“鏗”的一聲高高飛起。
眾人大驚,望空一望,卻是被一條長鏈卷了起來。
能從唐邕手中卷走劍的人,其功力該是何等恐怖?
何況,還是遠遠的卷走。
只見一紅衣女子在雨中踏空而來,收下了唐邕手中的劍。
唐邕面如死灰,忿然道:“沒有了劍,我唐邕難道就死不下去了么?”
“天下的男人沒一個好東西,裝什么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