鄴城郊外,燃味餐樓。
豪華而偌大的餐廳略顯凌亂,尚存打斗痕跡,中間一套桌椅被一劈兩半。
屋角一桌,一紅衣少女背門而坐,一把藍瑩瑩的冰魄長劍平置桌上,瘆骨的寒意讓整個餐廳都似乎冷到了冰點。
店門邊,味掌柜渾身哆嗦,嘴里卻低聲罵道:“如此狠毒的女人,偏偏還生了張好看得要命的臉。哼,還想吃什么鮮腌海東青,呸,海東青是何等珍貴的信鳥,誰會忍心鮮腌?惡毒的女人,卻偏要強逼著買,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味掌柜心疼的望著店外剛被趕走的顧客,以及忙著攔問路人的店伙計們,心中欲哭無淚。
他倒不是怕紅衣少女武功有多高,而是那柄冰魄劍太可怕了,不知她撥動了劍上的什么機關,寒森森的利劍不但能憑空飛起而且還能轉彎,旋轉,似乎能無孔不入的斬中目標。
味掌柜又恨又怕的偷瞄了下如雕像般一動不動的紅衣少女,嘀咕道:“若真有人提來海東青,即使太陽不從西方出來,老夫,也,也……”
“也什么也?給姑奶奶說明白點!”紅衣少女冷冷的道。
“啊,”味掌柜嚇得一哆嗦,忙道,“小,小人是說,不會有人提海東青來加工的。”
“如果有呢?”
“那,那……”味掌柜急道,“小人味可,為姑娘重操舊業,親自掌廚?!?
紅衣少女微愣,不自覺的吞了口口水,世上美味她哪樣沒吃過?可就是沒機會品嘗味可親自料理的佳肴。
廚神味可,名氣何其之大!
味可乃前兩朝御廚總管,不知因何于十年前突然歸隱,逆天廚藝再無人見到,人間美味自此再無人得嘗。
味可在,世上無名廚。
味可歸隱數年后,江湖上才陸續出現了幾個響當當的名廚,其中便包括蘭京,只是,誰也沒猜到,這幾個名廚均是味可暗中傳下的衣缽。
味可歸隱便欲養身修性,但就是放不下美食的誘惑,但誰能料到,他竟然改頭換面到這偏僻而兇險的郊外來,小打小鬧,自娛自樂。
味掌柜也是急忙捂住了嘴,一不小心居然把真名道了出來,好在,整個大廳尚無他人。
“好,一言既出。”紅衣少女心內激動,但聲音依然很冷,聽不出半點情緒變化。
“駟馬難追!”味可豁出去了,反正不可能有人送海東青來鮮腌,雖然,海東青鮮腌的確是人間美味,他這一生,有幸親自鮮腌過的也不過十數只而已。
“掌柜大人,掌柜大人!”頭上扎著布巾的店小二急匆匆跑來,“一位棗衣公子要過此鎮,被我們攔下了?!?
“嗯?”這乃是通向鄴城的唯一通道,攔下人家干啥,“不嫌事多嗎?”
“大人,你老,不是叫我們攔下他嗎?”小二喘口氣,又忙道,“哦,不,是姑娘吩咐我們攔下啊。”
“混蛋,姑娘什么時候叫你們攔下棗衣人?”味掌柜有些怒了。
“他,他手中提著海東青……”小二急得一張臉通紅,抹把汗道。
“啊?還真有人將海東青送上門來?”味掌柜不可置信的盯盯紅衣少女,又扭頭盯盯路口。
轉彎處,果然一大群伙計奔了過來,其中一個伙計牽著一匹白馬,一個伙計扛著行禮,服侍大爺般簇擁著一位棗衣青年。
棗衣青年手提一碩大鳥籠,里面裝著的,果然是只不小的海東青。
海東青眼睛骨碌碌的轉動,最后狠狠的盯著味可。
味可一愣,急忙將目光移向棗衣青年,躬身道:“公子,這,海東青可否賣與小人。”
棗衣青年怒氣沖沖的踏進門來,將手中鳥籠向味可懷中一塞:“鮮腌了!”
“先鮮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