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滴”,“滴滴滴”,“滴滴滴”。床頭柜上的鬧鐘,脾氣還是一如既往的暴躁,準時在早晨7點為夏陽無限催命服務。
藍色碎花薄被下的身軀輕輕挪動了幾下,鉆出來個頂著一頭棕色長卷發的腦袋。
夏陽坐起身來,呆呆的望著鬧鐘,任由它繼續聒噪。
她迷迷糊糊的看向窗戶的方向,一條細長的光柱垂掛在兩扇酒紅色窗簾的中間,左右擺動。一盆花的倒影映在簾上,忽長忽短。
今天是周六,但是西川市所有的人還是像往常一樣忙碌著,過著自己想要或者不想要的生活。
而女孩就這樣呆呆的坐在床上,什么也沒有做,只是眼神呆滯的看著她的鬧鐘,直到鬧鈴聲戛然停止,她才像突然驚醒過來似的,肩膀微微一抖。
今天是媽媽兩周年的忌日。夏陽穿上了媽媽在她十八歲時送她的湖藍色連衣裙。鏡子里,一張蒼白得不像話的臉,單眼皮高高的腫了起來。
夏陽的父母在她十五歲的時候離了婚,從此她便跟著媽媽生活。
媽媽風雨無阻的努力掙錢撫養夏陽,但為了給夏陽一個更好的成長環境,她再婚嫁給了一個礦石開采公司的劉姓經理。他一個月可能回家兩三次,平時就住在工地上。
他對夏陽還算不錯,當然只是就物質上來說。私下里,他總是背著夏陽媽媽有意無意的亂摸夏陽。
那時夏陽年紀還小,不知道自己正在經歷什么,也沒有跟任何人說起。
直到有一次媽媽買菜回來,撞見了他以及其過分的姿勢摟著夏陽,教她寫毛筆字。
大吵一架之后,媽媽選擇了和他離婚,帶著夏陽離開了耀城,回到了老家西川市,租了一間四十平米的小屋,開始了新生活。
媽媽是保險公司的普通職員,每天都早出晚歸,回來得早的時候也是下午6點之后。經常為了談業務應酬喝得爛醉如泥,夏陽接到媽媽單位同事的電話跑到小區門口去背她回家。
有一次兩個人在樓梯上摔了一跤,夏陽的右腿直接骨折。好在被保安巡夜時發現幫忙送去了醫院,養了一段時間之后也就好了,只是一下雨就會痛。那一年,夏陽高三。
夏陽在學校成績一直不錯,卻不是什么招人喜歡的角色。沉默寡言,很少參加集體活動,只有一個朋友——同班的肖一帆。平日里夏陽都忙著做兼職或者做家務。
雖然日子極其辛苦,但母女倆相互支撐,還算是過得下去,粗茶淡飯亦是滿足。媽媽總是微笑著告訴夏陽,“一切愿望的實現都有代價,現在的磨難都是上天送給你的禮物,為了讓你的愿望變成奇跡。”
但就在夏陽上大一的那一年,媽媽走了。心梗,醫生說是過勞。
葬禮的時候,鄉下老家的外公外婆和夏陽的親生父親夏清樹都來了。他還帶了一個三歲的小女孩。
從和夏陽媽媽離婚之后,夏清樹每個月會給夏陽媽媽兩千塊錢的撫養費,直到夏陽十八歲。過節的時候,他偶爾也會送點年貨或者禮物過來。
夏陽并非無依無靠,鄉下的外公外婆因為要忙農活兒不能經常來城里看夏陽,但經常會托進程的鄉親給夏陽捎來大米和蔬菜瓜果。
夏清樹也答應會給夏陽付大學的學費,但生活費需要夏陽自己解決。
夏陽和肖一帆一起考上了西川最好的大學——京合大學,只是在不同的院系。起初夏陽一直回不過神,肖一帆便時常跟著她,除了上課之外幾乎是寸步不離,連入學手續都是肖一帆陪著一起去辦的。兩三個月之后,夏陽基本上恢復了自主生活能力,開始獨自生活。
學校有宿舍,但夏陽不想離開和媽媽住了那么多年的小屋。除了爭取學校每年的獎學金,夏陽每天都做兼職,多的時候一天三份到四份,從餐廳服務員到高中生家教,快遞員到食堂員工,沒有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