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鈺在師門,大多衣服都是掌門親手做的。
比如狐裘大氅,比如小南山的弟子服,就連入冬的棉襪,都是親自織好,派人送過來。
楚微塵心里搖搖頭,就是這位太過縱著,才養就小六性子無法無天的樣子。
“好了,差不多行了,走吧。”
“好。”
今日,是臘月二十八,大雪簌簌。
小南山銀裝素裹,一片霜白。
喬鈺停在山腳下高大的銅鐘前。
這鐘,古樸恢弘,有點殘破,卻是極大。
數年來,有外人上山,便要先敲這鐘。
待洪亮的鐘聲傳揚三聲,山巔的弟子便會回應,不回應,便是不允所求。
要是內門弟子,普遍兩聲。
要是她。
便只需一聲。
代表小南山嫡傳弟子回山,速速相迎。
喬鈺那敲鐘的木頭撞擊銅鐘,洪亮的鐘聲恢弘嗡鳴,穿透南山。
“這門鈴也太不方便了。”
喬鈺嘀咕一句。
“休要胡言。”楚微塵把她大氅籠好,又把手爐子遞上“待會上山,切記禮數。”
“知道了,大師兄。”
喬鈺踏上云梯,迎著北風呼嘯,一步一步踏上山巔。
這云梯,共一千九百九十九階。
往日上山,倒不覺得什么。
只是如今,心境不同以往。
她看著腳下的石階,當年,老爺子就是背著她一步一步三跪九叩上山求命
“快到了。”楚微塵看她不說話,提醒一句。
喬鈺回過神。
仰起頭,看向素雪山巔。
突然,她腳步一頓。
皚皚霜雪下,山巔屹立一人。
這萬般蒼穹美景,在他出現那一刻,瞬間失色。
頭戴云鶴玉簪半束發,一襲白衣,縹緲似仙。
更別提樣貌。
仿若天地造物所鐘,獨獨凝聚一筆。
風姿秀逸,俊美出塵。
小南山掌門人。
牧挽之,字子鶴。
獨具通天之智,身懷曠世絕學。
看到他,喬鈺綻開笑容,仰著頭,沖他揮了揮手。
“師父——”
似乎反應有人,牧挽之尋聲看向她,溫潤的眼眸一喜。
然后
用力揮手。
生怕她看不到!
“鈺兒——”
“鈺兒快來——”
“鈺兒——咳咳咳咳咳——”
喬鈺大驚。
這山風冷的很,師父老人家還出來做什么。
她也不爬云階了,直接甩輕功,一溜煙的奔上山鼎,猛的撲倒他懷里,緊緊抱住。
牧挽之被撞的踉蹌幾步,略顯病態的臉色白了白,不過許是高興,還是撐著力,穩住了她。
“鈺兒瘦了。”
熟悉的墨香繚繞。
喬鈺蹭了蹭,從他懷里抬頭。
“日來要練武勤學,自是不敢怠慢。”
牧挽之可心疼壞了。
他心性隨性,小南山規矩下,他是最不守規矩的那一位。
“別學你大師兄,人會傻的。”
喬鈺用力點頭,很是贊同。
牧挽之握住她的手,發現凍的厲害,就握住她,放在手心暖著。
“你我師徒,許久未見,先回家歇歇,不必拜見那幫老頑固了。”
他又悄聲道
“我前日捉了一日狼崽子,咱們快回去,別給發現了。”
喬鈺眼睛一亮。
“那快走!還等什么!”
“我背你,咱們快點。”
喬鈺熟練的竄到他背上,找到個舒服的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