擰開那瓶蓋的動作很是優雅,逃離那味道的動作極其狼狽。
樂揚幾乎是滾著出來的,眼淚都被熏的瞬間流了出來……這個味道,便是綜合了十八條御鮮樓的下水溝、十八個辛凡拉的翔的味道,也都比不上剛才那一瞬間散發出來的臭味。
狼狽逃出帳篷的樂揚,此刻卻聽得一陣陣的大笑聲,環顧四周,那十幾名健壯的漢子緊捏鼻子,放聲大笑……顫顫巍巍的陶姥姥,吃力的用右手拄著拐杖,左手捏緊鼻子,尖利的笑聲,配合著隨時可能倒下的身體,形成一幅滑稽的畫面。
我艸,我道他們為什么突然之間全都沒聲了,原來是陶姥姥事先打過了招呼,想必這味道,他們聞過不止一次,因此,這捏鼻抗臭的舉措,才那么的一致。
而樂揚,也是想起陶姥姥退出帳篷之前,聲音為何便的那么古怪,原來,她早就做好了準備……樂揚沖向陶姥姥,使出沒有半分威力的猿王拳,狠狠的打了過去,陶姥姥身形一閃,巧妙的躲避了這一拳,臉上仍然掛著微笑,對這樂揚沖動的舉動,倒是不怎么介意,也許是連日來,這般惡作劇沒有找到生人下手,突然來了一個樂揚,一眾人看的津津有味。
那隨從喝道“喂,小子,找死嗎,敢對貪使大人不敬!”他措辭雖然嚴厲,卻那有半分怪罪的意思,說完,仍是哈哈大笑。
陶姥姥笑岔了氣,斷斷續續道“無妨……讓你小子發泄……你們不也是這么過來的么?”
……
那股惡臭,巨臭,足足持續了一炷香的時間,方才淡了下來,而眾人也是隨著這味道的變淡,慢慢正常起來,又開始了互相的交流。
樂揚隨著陶姥姥的腳步,卻是不再鉆入那帳篷,在營地不遠,陶姥姥尋了塊看起來稍顯整齊的石頭坐下,樂揚見她坐下,也隨意找個地方坐了下來。
方坐定,只聽那陶姥姥說道“小子,現在,聞過了那臭味,咱們暫且算作是一路人了。”
樂揚不置可否,道“抓我來的是你,說一路人的也是你,你愛怎么折騰都好,不過,我留在船上的那兩位朋友,怎么辦?”
陶姥姥點了點頭,道“你的那兩位朋友,倒也真是夠意思,我瞧不僅僅是朋友那么簡單吧,那黑衣少年,是你兄弟,這我相信,那華服少年,嘿嘿……”陶姥姥頓了頓,續道“想必是你的小情人?”
“什么小情人,陶姥姥就是愛開玩笑!”樂揚被她道破心思,微覺尷尬。
陶姥姥長嘆一聲,道“臭小子,那華服少年是女扮男裝,姥姥這點眼力還是有的,好了,休說這些閑話了。”
樂揚打斷陶姥姥的話,“這么說來,你是見過他們咯?”
“哼,墨家的追蹤術雖然天下無雙,但想要破姥姥布下的迷蹤陣,卻是還不夠,你且別管,替姥姥解決了這件事,姥姥自然不會為難他們,否則,你是知道的。”陶姥姥語氣之中,夾哄帶嚇。
樂揚想要從這陶姥姥臉上看出些端倪,卻聽她合盤將計劃說出來。
此地乃是離安遠城不遠的棺櫝之地,只因這地方林木參天,且種類繁多,最是適宜做俗世的棺材,便有了這名字。
俗世中那些以做棺材謀生的手藝人,常常會到這地方伐木取材。
而這地方也是生存著許多異類,雖然危險重重,但尋到一幅上好的壽材,價值千金,在這巨大的利益面前,又有誰能抵得住這般誘惑,一些稍具靈氣的材質,更被炒到了萬金之價。
樂揚此刻才明白,為何在這一路上,不斷的被那些樹枝刮檫,瞧這陶姥姥,修為應該也是頗高,絕不至于連一個‘俘虜’都保護不好,便是因為這地方枝繁葉茂的緣故。
而據安插在安遠城的線報,說是有些手藝人曾在這棺櫝之地,發現了水晶神猿的蹤跡,因此,作為七殺盟的貪使,怎能不垂涎這天生靈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