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名字,叫做昆汀,從我記事開始,我所看到的的,便是熊熊燃燒的火焰。」
「我的父親,是一名鐵匠,話雖如此,他也不是城市里那種名為蒸汽技師的偉人。僅僅只是在一個邊陲的村落,為村民打打鐵碗,做把菜刀,修修鐵鍋的程度。但是我依然為他自豪,如果失去了他,那村子里的工具便不會更新,也沒人去修補(bǔ)。」
「就算是閑下來時,他也會一直坐在爐火前,用結(jié)實的手臂,不斷去敲擊鐵塊,把它塑造成自己希望得到的形狀。每當(dāng)疲憊不堪時,他都會坐在家門口,吹著風(fēng),與我一起看著遠(yuǎn)方的麥浪,談?wù)撍膲粝搿圃煲粋€不論何時何地都能起火的裝置。」
「我享受著這個過程。我喜歡風(fēng)箱的轟鳴、喜歡金石的碰撞、喜歡淬火的聲音。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等我長大后,也可以成為一名鐵匠。」
「但是命運,如同嗤笑我小小的愿望一般,狠狠地將其撕爛,既然居住在邊陲,那么也自然要面對一些威脅——外族人的威脅。明明已經(jīng)足夠遠(yuǎn)離南方的森林了,明明已經(jīng)足低調(diào)了,但是,依然沒能逃過那些入侵者。」
「火焰在整個村落燃起,木材燃燒的噼啪聲充斥著耳膜,數(shù)年的生活就在這一天付之一炬。但是,我卻不得不逃跑,不得不離開,因為我是全村的希望,要把敵人入侵的事情,告訴軍隊,只有軍隊才能掃平這一切。」
「然而,我又一次被背叛了,無數(shù)次死里逃生,風(fēng)餐露宿,換來的卻是邊防軍隊的視而不見,如果這次事件被帝國知道了,他們一定會被問罪。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瞞下了這件事,同時,要將唯一知情的人——我,處理掉。」
「就在這樣的逃跑過程中,我因為饑餓而昏倒了,等我醒來時,身上已經(jīng)被鐵鏈牢牢鎖住,那一天,我變成了奴隸。」
「明明是帝國最大的城市,西斯頓卻依然充斥著像我一般的奴隸,或者說,幾乎整個西斯頓都是踩在奴隸的背上運作的。而我的故鄉(xiāng),據(jù)說被當(dāng)做了強(qiáng)盜的行徑。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革命,開始了。」
「宛如是天賜的良機(jī),革命的一大目標(biāo)就是——解放奴隸,我輕松地逃走了,而在那混亂的街道上,我一眼便認(rèn)出了一個人,一個曾經(jīng)駐守在邊境的,追殺過我的人。」
「大概是升遷了吧,我竟然在這里遇見了他,而他卻依舊不知廉恥地逃跑著,明明是士兵,卻在這場革命中逃跑了,就和當(dāng)時一樣,一次次地逃脫了自己的職責(zé)。」
「那么,就只有我能懲罰這樣的人了,只有我能讓他背上他一次次逃走的罪責(zé)!——我這么想到。」
「我不斷地跟蹤著他,看見他逃入了一間破敗的危樓,如今是革命時期,不管發(fā)生什么,都不奇怪……」
「我借助嘈雜的聲音,用雜物將房門堵死,用一堆廢品將危樓團(tuán)團(tuán)圍住,隨后,掏出了蒸汽打火器。」
「多么的可笑,明明這是父親的夢想,但是在西斯頓,這卻是連一個奴隸主都能用起的小物件。不過,無所謂了,無論是奴隸主還是眼前這個男人,都會被這東西燒死。」
「嘈雜的尖叫聲一直沒有停止,火焰也不斷攀升,木質(zhì)的房間很快便被火焰吞噬。」
「大門傳來了急促的敲擊聲,但是那里早就被我堵死,而一樓的窗口也滿是火焰,過了一陣,如同是下定了決心一般,他從二樓跳了下來。」
「丑陋的尖叫聲充斥著耳膜,但是我的心情卻無比的暢快。沒錯,我所經(jīng)歷的一切苦難都是來自面前這個人和他的同伴,明明父親那樣堅信軍隊會救我們,但是他卻輕易地背叛了我們!」
「男人的腿似乎受了傷,只是躺在地上尖叫著,讓我升起了一股無名之火,如果是真正的疼痛,又怎么會顧得上發(fā)出尖叫?和我所遭受的苦難來講,區(qū)區(qū)從二樓跳下又算得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