灑金街自從茗香樓重新開業后,兩邊原先沒人要的商鋪,現在是有錢也搶不到,租金更是全城最高。
以前兩側低矮的鋪面,也都擴建成高大闊氣的門臉,飯莊、酒樓、銀莊、綢緞鋪取代了之前的小吃、雜貨、粟米、農具小店。
看到茗香樓周圍已經成了開封城頂級的商務活動區,尚小婷常常后悔不迭。第一次來茗香樓時,眼見蕭條破敗的灑金街,當時也是一臉嫌棄,現在每天都在懊悔、應該早早買下周圍所有商鋪。
江恩看尚小婷每天毫不掩飾喜怒哀樂,倒覺得她活得比自己更真實、更自在。性情直率未嘗不是人生之福,前一刻高興得恨不得掏心掏肺,一轉眼也許就變成滿臉冰霜。
江恩斜靠在床上,翻看一本絹冊,見到尚小婷繃著臉進屋,坐在桌邊一聲不吭。江恩看得多了,倒覺得挺有趣,也不去問原因,每次等尚小婷自己忍不住,就會說出來。
果然,沒過一會,尚小婷道:“有人找你。”
“誰啊?”
“晴紋郡主的丫鬟小昭。”
“哦,快請她進來。”
“我給打發走了。”
“……”
江恩只能低頭繼續翻看絹冊。見江恩沒說話,尚小婷忍不住道:“你不問問她找你什么事嗎?”
“賞菊詩會!”
“咦!你怎么知道?你見過小昭了?”尚小婷顯得非常吃驚。
“我沒見到什么小昭,不過肯定是晴紋郡主要她來找我,又不會有別的事,自然是來告訴我詩會時間的。”
“叫你明早去云山皇莊賞菊。”
“嗯,知道了。”
見江恩不再說話,尚小婷轉身出了屋子。等到晚上吃飯的時候,尚小婷又變得非常開心,就像遇到什么喜事一般,倒是江恩好幾次忍不住要問她,最后還是忍住沒問。
江恩對旁邊正在收拾桌案的琥珀道:“云山在哪里?云山皇莊離此遠嗎?”
琥珀道:“在開封南面,北面是雁山,南面是云山,約莫二三十里路吧。云山皇莊是開封城周邊最大的皇莊,就在開封進云山的路口,很大的一片莊子,很好認。”
江恩道:“等會吃完飯,你去西院告訴老馬,讓他明天早上給我安排一輛馬車,我要去云山皇莊。”
琥珀答應道:“哦!”一邊用眼睛偷偷看著尚小婷。
尚小婷像是沒注意他倆說話,正跟碧月說著下午茶樓里的一個老員外,一百零一才賣了十張龍票,轉眼間,有人一百零三收。一下午在那唉聲嘆氣,說喝口茶丟了二十兩銀子,兩人邊說邊笑。
江恩看尚小婷神態,就知道她有什么事瞞著自己,但還是忍住了好奇之心沒問。吃完飯,自去床邊翻看竹簡,一邊想著,明天既然是賞菊,少不得又要展示一下詩圣的才華。
又一想,宋朝之前的詩句都用不得,起碼要是南宋以后的。要好好過一遍腦中記得的一些名篇絕句,明天自己必定是眾望所歸,千萬不能臨場掉鏈子。
第二天早上,江恩穿了身月白緞衣衫,頭上也是暗紋月白方巾,自我感覺良好。心想要不是天涼,再拿把描金扇子,可就真的是英俊瀟灑、風度翩翩了。
來到茗香樓門口,一輛雙套馬車已在臺階下等候,伙計老魏站在車旁正看著自己。見江恩下了臺階,連忙從車轅上取下矮凳放好,江恩踩著矮凳,掀開車簾,一眼看見車內坐著的尚小婷。
“啊!你也要出門?那我叫老馬再準備輛車。”江恩說著轉身欲走。
“你去哪兒?我也是去云山皇莊,干嘛要再叫車?”尚小婷喊道。
“你也去云山皇莊?”江恩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
“是啊,去參加賞菊詩會!你以為我不識字么?你能去得、我為什么去不得?快上車!”
江恩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