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啊,怎么不跑了? 特么的小命都快跑沒了,老子現(xiàn)在就放你跑,你跑得出去嗎?知道這是哪里嗎?
老子就賭你怕跑不出三里就被狼給吃了,你信不信?信不信?”
一個氣急敗壞的聲音打斷了周文的思緒。
現(xiàn)在是清晨時分,周文發(fā)現(xiàn)許大成雙手被綁,卷曲著睡在自己身側(cè),沒帶頭套,眼角還有未干透的淚跡。
兩人都臥在一輛馬車上,趕車的大漢還在罵罵咧咧的不休止。拉車的是兩匹馬,車不算小,一左一右還有兩個大漢坐在馬車邊上打盹。
車尾也有一個大漢坐在邊上,正目光炯炯地打量自己。
“醒了?”車尾的大漢道“昨晚要不是你這個同伴尋死尋活地保你,我們都以為你死了,差點兒把你個憨娃給埋了。”
“憨娃呀,我這么跟你說吧,”車尾大漢接著道“綁架你們不是要勒索贖金,是因為河南石主席發(fā)出江湖貼。
說是山西閻老西扣留了他們什么馮大帥,要江湖人去山西抓幾個富貴子弟做人質(zhì),逼閻老西放人。”
周文聽后瞬間就從記憶找到了原由,河南石主席怕就是石友三吧,被后人唾棄的倒戈將軍。后來還投降日本人當了漢奸。
那個馮大帥怕就是馮玉祥吧,好像閻錫山是有扣留過馮玉祥這回事,但是什么時候就不清楚了。
什么抓人質(zhì)救大帥,石友三哪有那么俠肝義膽忠心耿耿,其實就是抓丁。
石友三到河南后大肆收編土匪流寇擴充實力,軍隊倒是多了,可那些土匪流寇都是沒念過書的老粗。
下發(fā)來的各種命令文件它認識你,你卻不認識它,戰(zhàn)斗力也就遲遲無法提高。
那時的讀書人可沒幾個愿意當兵的,招兵招讀書識字的是不可能。這貨就干脆不要臉了,直接抓。
“我呸!又當婊 子又立牌坊,還特么發(fā)什么江湖貼英雄帖,你也配?”周文心里暗暗罵道。
“我們不跑了。”周文說道。想清楚來龍去脈后,周文也當即拿了主意。
這時許大成也醒了,望著周文剛想開口卻被周文伸手示意打斷,“大成,剛才的你都聽到了嗎 ?”,周文問道。
“嗯!”
“我們不跑了。”周文伸直了上身坐起來再次說道。車尾大漢用審視的目光盯著周文沒開口,周文也坦然地對視著他的眼睛。
片刻后,車尾大漢又向許大成瞅了瞅,“他聽我的,我們是兄弟。”周文瞬間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其實兩兄弟別看許大成拳腳略高一籌,但平時拿主意的都是周文。
因為周文學習成績非常優(yōu)秀,經(jīng)常幫助許大成過關(guān)各種考試,所以狗頭軍師非他莫屬。
有道是打架你先上,打誰我說了算。
“有意思。”車尾大漢跳下車,邊拍屁股上的灰邊說道。
這時山路上坡,馬車速度慢了下來,車上的其他大漢都下了車。
“誰特么的相信你的話,昨晚為了找到你,可把我們害慘了,翻山崖找到天黑才找到,狼怎么沒把你給吃了啊?”
“閉嘴。”車尾大漢止住了趕車大漢的絮叨。
不知怎么回事,當他聽到周文說不跑了的時候,他就相信了這個少年的話。沒有理由,就是相信了。
這少年從昏迷中醒過來后,身上有種說不出來的氣質(zhì),好像之前的青澀和惶然突然不見了。
面對自己的是從容和淡定。所以也就相信了他的承諾。
“我信你說的,把話說開了大家也都省點事。”趕車大漢說道。
周文先指了指許大成手上的綁繩,“解開。”車尾大漢命令道,旁邊一個大漢過來給許大成解綁。
“我只有一個條件”,周文左手幫許大成扶坐起來,右手高舉豎起一個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