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黛韻趴在后車座昏昏沉沉,那種黃色的粘液從她身上一滴滴的滑落,打濕了整個后座。
“我們?nèi)ツ模俊蓖趼逵顔枴?
“去朗月居附近。”2333響亮回答道。
“去朗月居附近。”沈黛韻有氣無力重復道。
王洛宇欲言又止,“我們之前剛剛從朗月居逃出來……”
“叫你去你就去,哪里這么多廢話。”2333在沈黛韻腦海里跳腳。
“叫…叫你去你就去……哪里這么多廢話。”沈黛韻有氣無力的重復道。
王洛宇透過后視鏡看她趴在那里蔫蔫的,背后的傷口已經(jīng)有些泛白,不由得松口“好,那就先去那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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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個小時前,別墅后廚內(nèi)。
“還是聯(lián)系不上上面嗎?”胖子低聲詢問身邊的眼鏡。
這眼鏡皮膚白皙,斯文秀氣,正是不久前出面解釋為什么不殺喪尸的那個人。
此刻,他帶著耳麥,拿著電腦,正在調(diào)試什么。聞言,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聲音有些沉重,“聯(lián)系不上。”
瘦子也聽到了,他來到顧溯面前,“大哥,趕還是送,你拿主意,兄弟們聽你的。”
顧溯的手插進西裝褲里,下意識的摩挲著那光滑的布料。
人群中一個有些禿頂?shù)闹心昴腥瞬煅杂^色,幾步上前,正要開口,一股巨大的喧囂聲從樓上傳來。
真像是一顆藍色的氫氣球慢慢升空,忽然,“砰”的一聲炸裂,楚瀚文低下頭,嘴角勾起一股若有似無的笑意。
“啊,救命,救命。”各種聲音摻雜在一起,沿著門縫灌入后廚。讓著間原本不大的屋子瞬間顯得雜亂起來。
那個哭的最兇的年輕人眼淚還掛在臉上,表情卻是驚恐起來。有人呆呆的站著,另一些人連忙手腳并用的跑到顧溯等人的身后。
楚瀚文抬起胳膊,“啪嗒”,燈關了,整個屋子陷入一片黑暗。
屋子里有人驚恐的尖叫一聲,只是還沒出口,就狠狠捂住嘴,又憋回了肚子里。
楚瀚生這才注意到,燈的開關就在自己身后,他轉頭,楚瀚文的表情隱沒在黑暗中,看不清晰。
黑暗中,聽覺似乎變的格外敏感。
顧溯聽著外邊的慘叫,眉頭死死擰著,褲子里的手攥成了拳頭。
不知過了多久,最后一絲慘叫也開始平息。原來,人在臨近死亡的時候,會先掙扎慘叫,然后再抽搐呻吟,直到最后一點聲音都發(fā)不出來,才是會慢慢死去的。
一個禿頭大叔臉色蒼白,腳底發(fā)軟,噗通一聲坐到了地上。很多人像下餃子一樣,接二連三向地面撲去。
慘叫聲散去后,后廚安靜的可怕,顧溯呆呆的立著,不一會兒,身邊傳來低低的啜泣聲,那聲音慢慢變大,又越來越多,又似乎被壓在嘴里。哭不似哭,笑不像笑,難聽極了。
顧溯覺得喉嚨有點干澀,他清了清喉嚨,出口的聲音還是帶著沙啞,“我們可以帶你們出去。”
很多癱在地上的人齊刷刷抬頭,一片黑暗中,眼神顯得格外明亮。
“先整頓一下,我們帶你們出去這棟別墅,出去之后,你們自己下山。”顧溯眼神閃了閃,有些話在嘴邊繞了繞,終是沒有出口。
就算下了山,又能怎么辦呢?
人群卻不知道封路還有失聯(lián)的事情,只以為下山就會有生路,每個人臉上都洋溢出希望的神采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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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黛韻趴在后車座小酣了一會兒。這一會兒也不舒心,只覺得又癢又痛,渾身難受。
她索性爬起來,稍微展了展筋骨,檢查一下,才發(fā)現(xiàn)除了后背皮肉才剛剛結痂,其他地方差不多都好了,果然,人還是在睡夢中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