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拜月的時候，李長生就感受到了拜月的強大，強大的沒有一絲一毫的破綻，李長生知道，那是因為他把自己的破綻隱藏了起來。

現在，拜月還是沒有一絲一毫的破綻，不過，李長生卻已經發現了他的破綻，就是那一輪明月，那一輪完美無缺的明月。

完美，在某些時候來說，就是最大的不完美，同樣的，拜月的破綻，包括他的愛，都在那輪完美的明月的背后。

完美的明月，是因為不曾轉動，因此，有一面永遠都藏在黑暗之中，反而永遠都不完美，拜月想要塑造的完美世界，就猶如這一輪看似毫無缺憾，永遠不會出現悲歡離合的明月一樣，只有一半，因此不得完美。

就這樣，明月和劍鋒撞在一起，沒有任何驚天動地的變化，好似兩個虛幻的物體產生了一次不曾存在的碰撞一樣，這一招，無關天地，在乎心神。

只見劍鋒毫無阻礙的沖破了明月的月光，出現在那完美表現上的背后，咔嚓一聲，好似什么東西碎裂了一樣，拜月的身子不敢置信的一顫，眼中露出驚訝的神情，整個人倒退了幾步，無力的跌坐在浮空的轎子上。

“這個世上，居然真的有愛，我也，我也曾經被愛過？只是，只是它被我封存在了陰暗的背面，缺憾，本身就是完美的一部分？”

拜月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語，手扶在心臟上，整個人幾乎崩潰一樣。

事實上，拜月也的確崩潰了，剛剛的那一劍，那一招，與其說是兩人的神通較量，不如說是兩人道心的碰撞，李長生察覺到了拜月心中的愛，也察覺到了他完美中的缺憾，同樣，也讓拜月自己認識到了這一點。

無愛，是拜月一顆道心的根基，如今，道心被破，道基崩塌，拜月也就敗了，敗得徹徹底底，再無任何翻身的可能。

“拜月，你終于明白了，可惜，這一切都太晚了。”看著跌坐在轎子上的拜月，李長生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可憐人必有可恨之處，可恨之人，也注定有可憐的地方啊，拜月，是個奇才，是個瘋子，是個可恨之人，卻也同樣是個可憐之人。

“不晚。”拜月面色平靜的看了李長生一眼，“明白了，就不晚，老朋友，謝謝你，我果然沒有看錯人，你真的，幫我達成了我偉大的志愿，我已經沒有什么遺憾了，這樣，很好。”說著，拜月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他曾經笑過無數次，可是只有這一次，李長生知道，他是真正的在笑，也只有這一刻，他是真正快樂的。

隨著拜月的笑容，只見他腳下的轎子一點點崩潰下來，化作飛灰，慢慢的消散在天地之間，與此同時，拜月的軀體，也在他含笑的表情下，一點點消失，不留絲毫的痕跡。

看到這一幕，李長生還是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可惜拜月的死亡。

修為到了他這個境界，才知道一個能夠修煉到這種層次的人，是多么的難得，如果不是誤入歧途，拜月的成就，一定不會比劍圣來的差，可惜了。

不過，可惜歸可惜，李長生卻絲毫不后悔殺了他，就如他同樣可憐柳媚娘，卻依舊要殺了她一樣，拜月犯下的罪孽，根本不足以被原諒，況且，如果不是因為攻破拜月的道心，他又怎么可能真的明白過來呢？

“恭喜道友，終于走出了這最后一步，可喜可賀，可喜可賀。“就在這個時候，劍圣緩緩的從虛空之中顯出身形，出現在李長生的身邊。

聞言，李長生轉過頭，便見劍圣的身形變得虛無縹緲起來，似乎下一刻，就要飛到天上去一樣，事實上，劍圣也的確如此。

“你不也走完了這最后的一步嗎？是貧道要恭喜你才對。“李長生說道，他已經發現了，拜月死了之后，劍圣身上的最后一絲和人間有關的牽扯已經徹底消失，現在的劍圣，便如同當日的春花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