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侍衛想了半天,才回味過來這個“小妮子”親王指的是何人。
很快,一個披頭散發,臉色蠟黃,身體消瘦如柴,衣衫骯臟的女子被拖了進來。
一開始只是匍匐在那里,緩緩的喘著氣。
看著女子盯住擺在邊桌上的食物不動彈,東親王道,“水煙啊,想吃就去拿著吃吧。”
于是女子跟個動物似的,四肢著地撲躍了過去。隨著她的動作,東親王搖了搖頭。
等女子吃喝的差不多,東親王才開口問。
“你再給我說一遍。”
“那個秦水連不是人!……”于是敘述開始了。
水煙逃走后一路輾轉,竟然被她逃到了遼夏城。她也知道自己就算回到乾州,蓀家也不可能派人去把小姐接回來。所謂嫁出去的女潑出去的水嘛。
何況親事還是東親王定下的。翼郡王雖然不是皇親國戚中頂好的,畢竟也算一位郡王不是。還是當今亥王的親生兄弟,說不準什么時候就發達了。
所以這丫頭也是有腦子的,她知道求人的根源在哪里。與其回去找蓀老爺求助,不如直接求東親王和親王夫人。
“……我親手將他的面皮撕下來!”
由于路上逃亡的時候太過狼狽,東親王府看門的一開始沒讓她進去。
好不容易蹲點蹲到了親王夫人,夫人信了她是蓀家的丫頭,是陪著蓀小姐去郡王府的,這才聽了她說的話。
她苦苦扒拉著夫人的小腿,“夫人吶!我們小姐也是您親侄女。您趕緊請親王派兵去救人吧……否則、否則就怕晚了呀!”
夫人一個女人家也是有點心軟,差不多信了她的話,于是帶她到親王跟前,轉述了在相山城里發生的事,以及謖深身邊那些詭異的人。
原本東親王也沒發現有哪里不對勁,直到水煙描述了自己遇到的秦水連不是人。然后就是冷漠異常的槐公子。
“親王、親王夫人!我與我家小姐在乾州的時候就聽說過槐公子的,我家老爺也常說槐公子是個斯文儒雅,講禮節的公子。可這回與我和小姐見著的完全不是同一個!所以我聽那郡王身邊鬼護衛的話,分明就是個人假冒的。才會對我們家小姐的處境瞧都不瞧上一眼吶……”
謖槐本來就不是親王夫人所生的兒子,這些年多少也猜到了幾分來歷。東親王對這個門生簡直比自己兒子還好,親王夫人也不傻,早就希望這小子盡早消失。
如今一來正好,被翼郡王害死了才好呢,還裝著埋怨兩句,“怎么能對小七見死不救呢?!”
東親王卻臉色一變,“把這瘋丫頭關起來!胡言亂語。失心瘋了吧?”
水煙急的哭都哭不出來,“是真的!都是真的啊!親王您去相山城里看看吧,槐公子的死根本不簡單。再下去我們小姐也要死在那城里了……”
當時不信,但是眼下的東親王又信了。
重新把被自己關起來的丫頭提了出來。
可水煙早就后悔了。自己當時犯什么傻氣?好不容易逃出來了,也別回乾州老主子家了,索性回了自己老家,好好活下去不好么。
各人有各人的命,小姐當了半輩子小姐了,接下去她風水輪流轉沒有好日子過了,是自己的錯么?
于是東親王問她,“丫頭,你看清楚了?翼郡王身邊的人真的已經不是人了?”
水煙卻翻了口供,“東親王,都是婢女的錯。婢女被小姐教訓以后心有不甘就逃了出來,一頓胡言亂語……”
謖子謝打斷了她,“識字么?”
水煙一雙混沌的眼珠子轉了轉,她識字。都是蓀小姐以前教她的。小姐教她是為了能夠念書給自己聽,那時候水煙還可得意了,自己府里頭為數不多能讀能寫的丫頭,小姐還對她格外偏寵,她自己幾乎都要把自己當半個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