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邊的水煙說,夢中的蓀小姐仿佛依然在與人爭吵。
過去的蓀苗若雖然牙尖嘴利,口上不肯吃虧,卻絕對不會像現在這般敏感而喜歡攻擊人。
醒來的時候永遠只有水煙在。永遠只能抱緊水煙,主仆倆在床鋪上瑟縮著發抖。
想起自己遭遇的一切,她們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
沒有人能夠了解她,只有水煙。
所以,誰都不能奪走她的水煙!
金喬衛猶豫了片刻,觀望著回答道,“……是大夫人。”
“姑母?!……我不信。把水煙放下,要帶她走,必須一起帶上我。”
“可是夫人交待了……”
“帶我去見夫人。”她倒要看看,姑母想做什么。
水煙感激的看向自家小姐,眼含淚花,雙手被金喬衛反剪在背后,卻還是囁嚅著輕輕說了一聲,“謝謝~”
金喬衛見蓀苗若死不放手,只好放開了水煙。反正蓀氏那頭也不是非要求證據,只是要找個由頭,把這個叫水煙的丫頭趕走。
蓀苗若摟著水煙回到了自己房間。如今的主仆兩人早已不分彼此,成為了比姐妹還要親的家人。
蓀苗若甚至繳了帕子擦拭著水煙臉頰上、手臂上擦到的灰土,一邊安撫著她,“不怕、不怕啊。只要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事的……一定。”
水煙輕輕的依偎進主子的懷里,剛才沒有落下來的淚水這會兒全都落了下來,不僅僅是委屈,還日后不可知的恐懼,“小姐……我們要怎么辦?以后要怎么辦?”
雖然她沒有很明確,蓀苗若心領神會的明白了。她在害怕,而她自己也害怕。
“會好的。姑父會為我們報仇,會讓謖深知道我們蓀家的人不是好欺負的。還有那個妖女!現在我們已經讓姑父懷恨上那個妖女了,只要再一點點……只要再努一點點的力,就可以殺了那個妖女!為她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小姐……”水煙依舊軟弱的蜷縮在蓀苗若的腿邊,“你明知道的。翼親王不愛你,他的心里沒有你,與柳千顏那個妖女無關的。他從一開始就沒有打算……”
水煙驀然打住了話頭,雖然現在蓀苗若對她很好,好的簡直出乎意料,甚至要比對自己的父母都親近些,那是因為她們共同經歷了一些事情,一些說出去別人未必會信,卻只有她們之間才能明白的感覺,所以蓀苗若才會如此保護她,但不代表自己就真的能夠在主子面前有恃無恐無所顧慮了。
倘若蓀苗若真正要怪誰,卻是還要怪自己的姑母,怪自己的父母,他們把她送到了謖深的相山城,只是為了讓東親王能夠籠絡這個謖家的正統子嗣。然而她卻被像廢物一樣的拋棄了。
蓀苗若自然是驕傲的。她容貌姣好,門第高貴。雖然這些在皇城之中或許不算什么,但在南方無疑就是權門貴女。
尤其她的姑父還是遼夏城城主,東親王謖子謝。那時候的她恐怕腦海中從來沒有想到過自己會被一個區區郡王排斥。
他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亥王的親兄長么。縱觀自古以來帝王為了登基對待自己親兄弟手足從來不見有多少手下留情的。
蓀苗若眼底里不自覺的閃過一絲陰翳。
……
不幾日后,蓀氏又再次自作主張。
砰!瓷碗直接摔落在緊閉的房門上,“姑母做的太過分了!”
然而這一次,水煙卻沒有站在她一邊,順著自家主子的話而延展下去。
不僅是因為這次與水煙自身有關,而且她深深的意識到,蓀氏不打算就此放過自己了。
蓀苗若見水煙不出聲,以為是自己小姐妹心底還在埋怨自己,便拉住了她的手,“水煙,你別怕啊!我這就去找姑母。上次金喬衛無緣無故來抓你的時候我就說要去找姑母討一個說法,偏偏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