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無言。
珠圓等人笑著從里屋走來,招呼道“安郎怎還在這里會客?飯都擺好了,可要請大人用些食?都該餓壞了。”
安清明戰戰兢兢問“大人,飯菜已經備好,不如食用一些?”
柳之絮點頭,“嗯,多謝款待,瞧您夫人風塵仆仆的,趕忙進屋里用飯吧,不然待會凍壞了,安公子得怪本座了……”
眾人于是進屋。
溪留和沈聽走在后邊,久久弄不清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敢言語,只默默跟著往安清明院子里去。
珠圓等人已將飯菜布好,只是見了溪留和沈聽,有些意外,連忙又添了兩把椅子與碗筷。
柳之絮坐在主位上,安清明坐其右側,其下,三位妾室依次坐開;溪留坐在柳之絮左下,旁邊是沈聽。
安清明已將衣服換好,此刻正同柳之絮客套,幾位侍妾也極為時宜的插幾句有關飯菜的有趣話語,唯有溪留和沈聽,仍舊安靜地絞盡腦汁。
溪留想,他是問花嗎?他是季柳嗎?還是誰都不是?還是說,問花、季柳、國師其實是同一個人?他為何要在南水扮做季家公子?對了,江先生,季柳身邊有個看視人,不就是江楓眠么?如若真是如此,那他之前,可有認出她?若是認出了,他不殺自己,是不是表示,他已經放過自己了?還是,其實他并未認出呢?
沈聽想,這人,不就是季柳么?怪不得,季柳突然消失,原來,是這么厲害的人物啊,怪不得,年紀輕輕,難對付得很,原來季家,如此不簡單……
柳之絮將碗筷放下,道“看來夫人和這位紅衣服的兄臺,不怎么歡迎本座,怎么吃個飯,臉擺得這樣沉重?”
珠圓笑著回道“大人您不知道,我們大夫人一直是這樣子的,平日里嚴肅得很。”
安清明瞧了珠圓一眼,同柳之絮道“還望大人莫要見怪,內人有些木訥,不懂待客。”
柳之絮笑“不懂?我怎么瞧夫人,像酒場里的常客?”
聽此,溪留和沈聽心下的懷疑落定九分。
溪留勉強一笑,往柳之絮碗里夾了一片肉,道“如此,可算歡迎了?”
柳之絮一滯,將肉片吃了,回“不夠”
溪留聽此,拿起酒盞,往他面前倒了一杯,道“那再倒一杯酒,可夠?”
柳之絮答“不夠”
溪留問“那要怎樣,才算歡迎?”
柳之絮將酒飲盡,笑了一嘴,兩顆虎牙漏出,顯出幾分少年姿態,答“誰知道呢?”
沈聽看出了柳之絮的為難,便像清水湖那次一樣,他不知季柳和溪留有怎樣的糾纏,但他知道,季柳,好似經常莫名其妙地為難她與他。
于是他舉杯解救“草民三生有幸,竟在此得與國師相見,該敬一杯以表敬意。”
柳之絮懶懶道“都說隨意了,怎么公子還這般,這不是刻意讓本座為難么?”
沈聽道“他鄉見故人,難免激動,一時忘情,還請大人原諒。”
柳之絮不說話。
沈聽都挑明了,安清明還哪里不知道其中有蹊蹺,只是他不知原由,不敢多話,只安靜地坐著,三位侍妾此時,也不敢玩笑了。
柳之絮看著溪留笑說“姐姐嫁了人,姿容更是煥發了,想必過得極好,但怎么,還同沈公子牽扯不清的,不怕夫君吃味么?”
溪留心想,該來的還是來了。
溪留給柳之絮再倒了一杯酒,道“安郎曉得我與沈公子如兄妹一般,不會介懷。大人怕是不知道,我與沈公子,其實都是家父帶大的,情誼自然也就厚了一些。”
柳之絮又道“哦?竟是這樣,那姐姐曾說,一生一世一雙人,怎會放任自己的夫君娶了三位妾室?”
溪留答“此一時彼一時,夫君與眾姐妹情誼深厚,同她們一道,也是和美。”